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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离语气冷淡,郁垒只得乖巧的将手放下,任凭夏离脱自己的衣服。
郁垒的胸膛处烙着一片红印,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水泡,有的已经溃烂,这是刚刚锁魂链留下的伤痕。
夏离看见伤口略微皱了皱眉头道:“你哥哥下手够狠的。”
虽然这表情极其微小,不易察觉,可郁垒却还是尽收眼底,他知道夏离是心疼了他,不禁唇角上扬满是隐忍不住的笑意。
“伤成这样还笑得出来?”
夏离的手轻轻抚上郁垒的伤口,红色光芒从她的掌间缓缓溢出,郁垒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郁垒思虑许久,还是开了口。
“求我莫要迁怒于你的兄长?”
“是,也求......”
“也求放文律一条生路?”
郁垒望着夏离的眸子略微转移了视线,轻轻从嗓子眼里应了一声。
“我若真想要他二人性命今日便不会放他们走,难不成在你眼里我是那般赶尽杀绝之人?”
郁垒舒了一口气,神色也缓和下来。
在冥府深处,神荼将大半的功力尽数渡到文律体内,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略微好转,神荼吊着的心才好受一点,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
床上昏迷着的人儿还是那样熟悉的模样,可他却觉着她苍老了许多。
回忆中最先浮现脑海的仍旧是她初次来冥府时可爱俏皮的容颜,可如今她昏迷着,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她再也不会有那样明媚的笑容了。
逝者如斯夫,是神仙也难以改变的事情。
心底的愧疚与无力感折磨着他,纵然他是冥王殿下,可终究难以解开她的半分忧愁。
孟阿七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文律,生怕惊扰了她。
当她看到文律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端着药碗的手开始止不住颤抖,仿若那是千斤重的秤砣一般,眼泪没有任何前奏的溢出眼眶,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然是泪流满面了。
“律儿她......”
孟阿七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
“她马上就会醒来的。”
神荼的目光始终落在文律的面庞上,就像除了眼前的女子,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东西,再没有任何景象值得他看上一眼。
他就这样默默地守着,直到第九日文律才从沉睡中苏醒。
她缓缓睁开的眸子本来是有光芒的,那是对生命的渴求与希望,但是这光芒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到最后是一片死寂,是毫无波澜的绝望。
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她似乎再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喜悦。
“律儿,你终于醒了?身体可还疼痛?”
神荼的声音疲惫又沙哑,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文律这才转动了眸子,望向神荼,她望着他,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相柳...他可还活着?”
虽是气若游丝,但那字字句句都落在神荼心里,无比清晰。
神荼轻轻摇了摇头,动作很是缓慢,似乎是想给文律接受真相的时间。
文律只觉胸口一阵锥心之痛,仿若心脏被别人活生生剜走了一般,胸腔里空空荡荡,毫无着落,这种感觉使她无比慌乱与恐惧,她紧紧拽着胸口的衣服,却仍旧觉得没办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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