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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锦锦那会儿,她早就从我的生理反应以及肚子的形状上看透了锦锦的性别,以至于到了我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的脚面时,她还能心安理得让我五层楼楼上楼下给她买栗子拎苹果,最过分的是,她嫌洗衣机洗衣服不干净,非让我给她手洗,手洗还不行,还得用搓板儿搓。
我当时就问她:“奶奶,你是惦记着让我用脖子顶着搓板吗?”
有关奶奶的状,我是没少跟刘易阳告。
刘易阳一脸不相信:“是吗?”
我抬腿就给他一脚:“是妈?我还是爸呢。
你说,我有必要跟你面前诬蔑一个老太太吗?”
刘易阳卑躬屈膝:“没有没有,我的老婆大人,您可别动了胎气。”
“动了就动了,反正是个不讨喜的丫头。”
“什么话?女儿是千金。”
刘易阳对我的爱,对我肚子里那不管是男是女的小生命的爱,是我在刘家的全部财富。
他的那份爱,并不是一句两句“老婆大人”
或“千金”
,而是那在厕所里顶着搓板洗衣服的背影。
后来有一天,奶奶终于发现,她那洗得并不太干净的衣服,竟是出自她那宝贝金孙的双手,又惊又悔险些背过气儿去。
锦锦的降生,令我对奶奶的眼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时在产房里,我没少对老天爷祈祷:请赐给我个儿子吧。
这倒不是因为我不爱女儿,而是我憋足了气,想让奶奶惊掉了老花镜,悔掉了下巴,想让她因为怠慢了重孙而捶胸顿足,可惜,没成功。
而更不凑巧的是,就在那天的早上,奶奶还在下楼时坐了个屁蹲儿,导致在我坐月子的期间,她也只能与床相伴。
我看得出来,她看锦锦的眼神,简直就像看个扫帚星。
“奶奶,您去瞧瞧锦锦,她虽说是个女孩儿,可比男孩儿身体还壮,嗓门儿还洪亮,不信您瞧一眼去。”
今天,我心血来潮,盼望一幕合家欢。
不知是我手上菜刀的作用,还是那窗外的鞭炮声也鼓舞了奶奶的心潮,反正她真的听从了我的话,扭身挪向了婆婆的房间。
而我也不由自主跟在了她的身后,当然,我先撂下了菜刀。
锦锦正在和婆婆玩儿拨浪鼓,一人拿一个,摇得是无比兴奋,毫无乐感。
见奶奶推门而入,婆婆竟一怔。
想想也是,奶奶真是难得屈尊莅临。
这会儿,锦锦正躺在公婆的大床上,笑得小脸儿如新衣一般红艳艳。
锦锦一偏头,盯住了她的太奶奶,随后,她就咯咯咯笑成一团,小胳膊小腿儿也忙活得令人眼花缭乱。
我心说,这孩子还真争气,如果喜兴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讨不到太奶奶欢心的话,那从今以后,也省得我再给她们之间架设桥梁了。
奶奶笑了,笑得很浅,笑得很不情愿,可她终究是笑了。
见了这一幕,我险些哭了。
“妈,您看她跟阳阳小时候简直一个样儿。”
在孩子的问题上,我婆婆是我的同盟军。
我们把锦锦当个宝,就巴不得四处献宝。
“这眼睛,这嘴,是像。”
奶奶对锦锦越凑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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