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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他从来都不对任何事情习以为常。

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他身边的人都摘了面罩舒舒服服地呼吸，他也非要先停下来检测完空气才肯打开头盔。

有一回，别人问他干吗事事这么小心，他回答：&ldo;人类感官不够敏锐，这就是原因。

你也许以为自己一切正常，可没准儿下一次深呼吸时就一头栽倒了。

&rdo;

梅瑟看看读数，说了句：&ldo;见鬼!&rdo;

&ldo;怎么了?&rdo;卡尔弗特问。

&ldo;仪表坏了‐‐读数太高。

真奇怪，我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用自己的供氧系统试试。

&rdo;

他把小型分析仪插进供氧系统的检测点，若有所思地沉默着站了一会儿。

同伴们带着焦虑和关切看着他。

任何能让卡尔担心的事情都应当认真对待。

他拔下仪表，又用它给罗摩的大气做了遍检测，然后呼叫中轴区指挥台。

&ldo;头儿!你能看看氧气读数吗?&rdo;

停顿了好一会儿，比正常检测用时还要久。

然后诺顿用无线电回复道：&ldo;看来我这边仪表出问题了。

&rdo;

梅瑟脸上慢慢浮出笑容。

&ldo;超过百分之五十，对吗?&rdo;

&ldo;对。

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意思是说，咱们都可以把面罩摘了。

这样一来岂不方便?&rdo;

&ldo;我可说不准。

&rdo;诺顿学着梅瑟的挖苦语调说道，&ldo;哪儿有这种好事?&rdo;没必要再多说了。

和所有宇航员一样，诺顿船长对那种不可思议的好事都抱有深深的怀疑。

梅瑟把面具打开一道缝隙，小心翼翼地吸一口气。

在这个海拔高度上，空气第一次变得适宜呼吸。

陈腐、没有生气的味道消失了;之前空气极为干燥，引起好几起呼吸症状，现在也没那么干了。

此刻的空气湿度是百分之八十，真让人吃惊，这无疑是柱面海解冻造成的效果。

空气给人一种湿热的感觉，却并没有让人不舒服。

梅瑟心想，这里仿佛热带海滩的夏季夜晚。

过去几天里，罗摩内的气候发生了戏剧性的改善……

为什么?湿度变大并不费解，相比之下，氧气浓度的惊人增加却难解释得多。

一边继续下扶梯，梅瑟一边在脑子里进行一系列运算。

直到进入云层，他也没有得出任何满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