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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2页）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在煮鱼汤。

篝火显得黄橙橙的，大概由于天气太热的缘故，草地、大海、天空、甚至篝火都改变了颜色。

若在别的季节篝火应该是殷红中带点淡蓝色，并且明显看得见跳动的火苗。

&ldo;鱼汤好喝吗？&rdo;当时他问道。

&ldo;鱼汤很肥，&rdo;渔业组长回答说，&ldo;喝了可以使人长高、变嫩。

&rdo;

&ldo;这是怎么回事？&rdo;萨申卡吃惊地问道，&ldo;能使人变嫩？&rdo;

&ldo;您喝了它可以变年轻，&rdo;老头儿回答说，&ldo;变健壮……既然年轻了，也就变嫩了。

别嫌不好吃，请尝尝吧。

&rdo;

老头儿从人造革靴筒里抽出一只小木勺，把它递给萨申卡。

此时伊萨耶夫的心缩紧了，他担心这位总参谋部上校的美貌女儿、女诗人会拒绝&ldo;品尝&rdo;鱼汤，或者嫌恶地打量一番没有冲洗的木勺，然而萨申卡说了一声谢谢，喝了一口，眯缝起眼晴说：&ldo;天哪，味道鲜美极了，马克西姆&iddot;马克西梅奇！

&rdo;

接着她向渔业组长老头儿问道:&ldo;能让我再喝点吗？&rdo;

&ldo;喝吧。

小姐，喝吧，&rdo;老头儿回答说，&ldo;这鱼汤我们喝惯了，大海在娇惯我们。

&rdo;

&ldo;您说得真好，&rdo;萨申卡吹着烫嘴的鱼汤说，&ldo;说得好极了，老爷爷。

&rdo;

&ldo;您过奖了，小姐，&rdo;老头儿笑起来，露出一排大黄牙，&ldo;我说的是实话，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说。

&rdo;

&ldo;所以您的话很有意味，&rdo;萨申卡一本正经地说。

&ldo;不陈旧。

&rdo;

老头儿又笑起来。

&ldo;说话还有陈旧的？戈比才会陈旧呢，从这个人手里塞到另一个人手里，越用越旧，而说出的话就像空气，没有重量，随意飞来飞去……&rdo;

……那天晚上，他和萨申卡一起去看一个画展的开幕式：展出了一批十七世纪的绘画作品。

这些杰作是工厂主布林涅尔和帕甫洛夫斯基从伊尔库茨克和赤塔的陈列馆里买来的。

总理的弟弟‐‐外交部长尼古拉&iddot;狄奥尼西耶维奇&iddot;梅尔库洛夫［此人是当时的远东反动政府的头目］前来出席开幕式。

他全神贯注地欣赏着一幅写生画，不时地啧啧称赞，然后说道：&ldo;我们的蹩脚文人们胡诌说，我们是野人，没有文化！

你们来欣赏一下吧，这些画是二百年前画的！

画得形象极了，每一个细节都画得十分逼真，如果画的是田野，就令人觉得飘溢着麦香，而不是那种抽象的方块勾。

&rdo;

&ldo;是方块j，&rdo;萨申卡不由自主地纠正他说。

她的声音很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伊萨耶夫听了她的话，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部长走后，大家吵吵嚷嚷地来到隔壁的大厅里，这里已经为记者们摆好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