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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你拿出来就是了，辛先生说的，&rdo;他开始动手陪我一起掏寻，这么不怕脏的职员还真不多见，&ldo;他说，鲜花，不应该丢进垃圾袋。

&rdo;

男职员的声调有点窘迫，好像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句话有多傻。

我们一起从一袋废物里取出瓶花。

&ldo;不是不要了吗?&rdo;我问他。

&ldo;是不要，辛先生交代，再不要把树上的花剪下来插在瓶子里。

&rdo;

&ldo;那请问我把花扔哪?&rdo;

&ldo;……说是扔在有草有树的地方。

&rdo;

&ldo;没问题，照办。

&rdo;我耸耸肩，顺手拍了拍花枝，保证将它们奉若上宾，我的晚饭时间到了，只要吃饱，叫我给花办个葬礼都行，但是这职员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ldo;辛先生还要一些土。

&rdo;他说。

&ldo;要什么?&rdo;

&ldo;土，土壤，地上的土。

&rdo;他跺了跺脚下示意，又挥手指个大概的方向，是垃圾场前面不远，河岸边缘的荒地：&ldo;这一带的土，这边，那边，都给我装一点，一小把就好。

&rdo;

不要的东西不给我处理，没人要的东西却又劳驾我费力，我从回收垃圾堆中捡出几只空瓶，在职员的指挥下，开始挖掘。

说到土，问我就对了，全河城的堆肥坑都是我铲出来的，说我是河城的地质专家也不为过，我很快就填满几瓶最污秽最多腐泥的样品，以表示来自垃圾场的竭诚敬意，职员又跟我讨了纸笔，逐瓶写上标签才捧着离开，一路发出&ldo;哐当&rdo;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