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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南晞吞吞吐吐，&ldo;辛先生人又不舒服了，要我过来看看……&rdo;欲语还休，&ldo;……所以……那个钥匙借我一下好吗?我要回去拿个药。

&rdo;

&ldo;行，我正要回去，跟我来。

&rdo;我拉她的手臂往诊所走，听她嘟哝着什么，我回头问：&ldo;说什么?大声再说一次?&rdo;

&ldo;我说，帽叔你看起来好可怕。

&rdo;南晞朗声说。

我会比这个要命的世界更可怕?才步出大厅门口，迎面差点撞上一群人，是电视台来的采访人员。

这些记者最近像蟑螂一样倾巢而出，而河城是一块旧蛋糕，他们什么都肯沾上一口，现在就有两个人高举着麦克风走向南晞和我，我用力推挡他们：&ldo;闪开，别让我说话。

&rdo;

又是一周过去了，城里的厂房全数停工，再一周，现在大家的新嗜好是坐在打包好的行李上聊天，聊什么都很起劲，就是不谈明天。

我每个白天都在打盹，夜里渐渐清醒，醒着继续等，直到南晞发出了均匀的酣眠呼吸，我才起身，瞧一眼小麦确定他还活着，我轻身离开诊所，星夜下满城收垃圾。

夜里很凉，但我的火气够大，煮光全城的黄媵树叶也镇不退的火气，保护我整夜工作不倒毙街头。

拉动手推车，我启程习惯性地先到行政大楼正前门，抬头仰望，在这样的深夜里，辛先生的办公室竟还有灯光，灯光中有具黑影。

辛先生站在窗口，居高临下与我对望。

已经连续好几夜了，没有人破坏沉默，就这样照镜似地相看，我戴帽，他背光，中间阻绝着坚硬得像冰一样的东西。

夜露润湿河城，每一车垃圾都比以往更沉重，我吃力地往返，还是无法在天亮前完工，从城东宿舍推第二趟垃圾经过中央广场时，我喘几口气，在石板上大字趴下休息，看见一支早起的队伍扛着器材进入广场，他们也立刻发现了我。

这组人已经在城里拍了好几天的记录片，几乎对什么都感兴趣，人们街头闲聊也拍，有人打架也拍，野猫上树也拍，只差没有掀开每幅窗帘往里拍个够，现在他们在一个绑小马尾男人的指挥下，正在架设机器，镜头朝往城东办公大楼后的山崖。

显然他们够机灵。

从这儿取景拍过去，将可以捕捉河城的第一道日出。

小马尾却向我走过来，蹲下，&ldo;介意我们拍您吗?&rdo;

挺和气的声音。

我偏头从帽檐下看他，&ldo;不介意，我休息够了就会闪一边去。

&rdo;

&ldo;我们是希望能采访您。

&rdo;

我坐起来，周身酸疼感流窜，&ldo;你们不是忙着要拍日出吗?&rdo;

&ldo;还早，日出昨天拍过了，今天补几个镜头而已。

&rdo;

&ldo;确定要我说话?&rdo;我问。

已经有个小伙子在我身边忙着测光，一组镜头朝向我调整。

&ldo;呵呵随便您说什么，不要拘束，等您说完我们再来进行一些问答。

&rdo;小马尾边说边对他的人员拼命打暗号，&ldo;您帽子能掀高一点吗?好上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