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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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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一言不发，只是开车。

距离他们在临潼枪战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太阳有些偏西，立秋已过，薄云笼罩之下，山中日色已经有了微微的暮意。

只是离天黑还很远。

&ldo;想知道我为什么打晕他吗？&rdo;

梁旭还是不说话。

&ldo;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rdo;房灵枢见他乌龟咬人死不张嘴，索性自说自话：&ldo;说实话，梁旭，就在我离开医院之前的那几分钟，我真的以为你和罗晓宁是串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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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的手握紧了方向盘。

&ldo;可躺在车里的那一会儿，我仔细想了想，不可能，人的反应不可能那么逼真，神态可以演，肢体语言和本能反应演不了。

&rdo;房灵枢轻轻抚了抚罗晓宁昏沉的脸：&ldo;你在秦都医院，有那么一瞬间，是真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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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梁旭的背影：&ldo;可是你舍不得他，所以那一瞬间你也想过要和他同归于尽，也好过被我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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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晓宁躺在病榻上，像是睡着了。

&ldo;罗晓宁根本不知道你要逃窜，而你在前往秦都的路上，就已经决定，不管他愿不愿意，你都要把他带走。

&rdo;房灵枢握住罗晓宁的手：&ldo;我不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也不问你到底对他是什么感情，梁旭，你自己也明白，罗晓宁在离开秦都之前的那段时间，他自始至终都以为你真的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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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不回头，他是不敢回头。

&ldo;你在最后一刻，是想脱手让他逃跑，好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再趁机偷袭我，之后顺理成章地挟持他逃窜。

&rdo;房灵枢的声音里含了怜悯：&ldo;是的，我信你有情有义，你心里也真的有一分把我当做朋友，不然一路上那么多机会，你早就可以杀了我，所以当时就算你偷袭我，也一定不会弄死我‐‐可你自己也没有想到，罗晓宁，一个智障，居然在那个时候抢走了你的匕首，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你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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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了罗晓宁瘦弱的手指：&ldo;你没想到他会为了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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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一片沉默，没有了罗晓宁欢快的笑声，抑或是惊吓的哭声，这车厢里死寂得可怕，那是一种深沉的、无可挽回的静寂，宛如人生不可回头的光阴。

只有轮胎轧过山路的碰撞声，和山鸟惊飞的拍翅声。

&ldo;梁旭，一辈子犯过再多错，没有这一件错大‐‐自入歧途，谈何回头，但引人入歧，罪无可恕，你自己明白，没有比这更大的罪恶。

&rdo;房灵枢的声音尖锐地撞击着梁旭的耳膜：&ldo;更何况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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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别说了。

&rdo;

梁旭没有回头，而房灵枢听到他胸腔里的泪意。

&ldo;我要说，因为我和你们都一样。

&rdo;房灵枢赌上了他全部大胆的推断，这一刻他所有话都是真心实意。

&ldo;‐‐我，你，晓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都是金川案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