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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他走到玄关处，将室内的两盏灯和门廊的照明打开，他一开门看到我眯着眼从帽檐下望着他，露出相当惊讶的表情。

&ldo;克里斯多福？&rdo;

&ldo;晚安，寇克先生。

&rdo;

&ldo;我对你父亲的事感到万分遗憾，他这么好的一个人。

&rdo;

&ldo;是，是，他的确是。

&rdo;

&ldo;我们已经将他从医院接过来了，我们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

一般加倍礼遇看待，克里斯多福‐‐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我在灰敦念书的时候选修过他的二十世纪诗选那门课，你知道这件事吗？&ldo;

&ldo;是，那当然。

&rdo;

&ldo;我从他那里学会欣赏艾略特（eliot）和庞德（pound）、奥登（au－den）和伯雷恩（plath）、贝凯特（beckett）和爱涉贝利（ashbery），还有劳伯。

布雷。

叶慈。

全部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一开始修那门课的时候我觉得读诗令人难以消受‐‐到课修完的时候我却觉得没有诗就活不下去。

&rdo;

&ldo;华里斯。

史帝文生（wallacestevens）、唐诺。

贾上提斯（donaldjtice）和路易斯。

葛路克（louisegck）是他个人最喜欢的诗人。

&rdo;

桑第微笑着点点头，接着说：&ldo;噢，对不起，我忘了。

&rdo;

出于对我个人状况的一番体贴，他特地将玄关和门廊的灯关掉。

他站在黑漆漆的门口对我说：&ldo;这件事对你的打击一定很大，但至少他不用再受病痛折磨了。

&rdo;

桑第有着绿色的眼珠，但此时在皎洁的月光下看起来，却像甲虫的壳一般乌溜溜的。

我仔细端详他的眼神，开口问道：&ldo;我可以见他么？&rdo;

&ldo;什么？是你父亲吗？&rdo;

&ldo;当他们把他从病房搬走的时候，我没有掀开床单看他最后一眼。

那时我实在没有心情，也觉得没有必要。

可是现在……我真的很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rdo;

桑第的眼睛就像黑夜里的海面一样沉静，但在那看似宁静的表面之下却是一片波涛汹涌。

他依然保持他那亲切的长官安慰丧家眷属的平和语气：&ldo;噢，克里斯多福……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手续已经开始进行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