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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这扇大门毫无防备地朝众人敞开的，前方那条康庄之衢看似一尘不染，实则荆棘遍布。

看着这条永无休止的路一直向远处蔓延，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来，若以往，他该是左右为难、或是直接后悔了，眼下却再也没有他后悔的余地。

只是这条路，真的太长了。

有些人想见，又害怕再见。

&ldo;停。

&rdo;他的声音无悲无喜，似乎是沉寂在泉水之下的石头被人撩拨起来，发出沉闷的响声。

马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

空荡荡的长街蓦然安静下来，踏着离别的冬风，马儿蹬了蹬蹄子，没有打破这份寂静。

轻语从后方走上前，在马车旁担忧地问：&ldo;公子，为何要停下？&rdo;

马车内沉默了许久，久到轻语认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问道：&ldo;她，到了吗？&rdo;

&ldo;属下不知。

&rdo;轻语神情一怔，旋即不露声色地抱拳道。

&ldo;再等等。

&rdo;

&ldo;公子，&rdo;轻语迟疑地抬起头，：&ldo;再见又能如何？&rdo;

&ldo;她想要一个了结，我便成全她。

&rdo;

轻语却不以为然。

究竟是公子您成全她，还是她一并成全您呢？

身后数丈之外的街道传来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恰此时一道微风经过，吹起了马车窗前的帷裳，轻语蓦然看见他的双眼，在此刻明亮如星辰。

&ldo;走。

&rdo;

即使跟在萧月吟身边十多年，轻语还是没能将这个人琢磨透彻。

他对大梁的忠心耿耿，与对大宋的依依不舍，是并存的，偏偏他又如此地心狠手辣。

叶枝寻来，必是与他做一个了断，萧月吟到底是将她当做同道中人，否则不该是这幅甘之如饴的模样。

身后的马蹄声逼近，车马也开始向外驶去。

&ldo;萧月吟！

&rdo;伴随着一声马儿的嘶鸣，熟悉的声音在十几丈外响起。

叶枝御马停在城门下，深邃的眸子凝视着那队车马，胸中翻涌多日的愤怒与不甘让她眼眶通红。

那扇庞大到让人窒息的城门，是一层无形的屏障，让叶枝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心困在原地。

&ldo;叶枝，你来送我？&rdo;萧月吟挥停了马车，从容自若地从马车中走下来，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神情。

两人隔得有些远，并无法将对方的神情看得清楚。

&ldo;为何要杀了他？&rdo;冷若冰霜的声音尚且无法化作冰锥，否则萧月吟的身体早该千疮百孔。

&ldo;他阻了我的路，我便只好杀了他。

&rdo;他说得风轻云淡，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抹不屑。

&ldo;他何时阻挡过你？你想要的他都给你，纵容你、将你视若手足，你为什么要杀了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