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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一条向下的坡道,顺着它跑向更深的地下。
许多楼层在我身边一闪而过,但我没有停下来仔细探索。
我混乱的脑海里浮现出某种节奏,右手跟着这个节奏不停抽动。
我想打开一把锁,自认为知道该如何用错综复杂的手法扭转按压打开这个像是装有组合锁的现代保险箱。
无论是不是做梦,我都曾经知道,现在也依然知道。
梦境(或无意识间吸收的传说片段)为何会让我通晓如此细致、精密和复杂的知识,我甚至都不想找出一个能自圆其说的解释。
我已经丧失了前后连贯的思考能力。
为何我会令人震惊地熟悉这个未知遗迹?眼前的一切事物为何都完全符合只在梦境和神话片段里出现过的场景?这整个经历难道不是打破所有逻辑的一场噩梦吗?或许这就是我当时(还有现在比较清醒的时刻)坚持的信念:我根本不是清醒的,深埋地下的古城只是癫狂幻觉的一个片段。
我终于来到最底下的一层,跑向坡道的右侧。
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我尽量放轻了脚步,也因此降低了速度。
深埋地底的最后这个楼层有一片区域是我不敢贸然穿越的,逐渐靠近那里的时候,我回想起自己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是一道用金属条封死、受到严密看守的暗门。
现在不再有守卫了,我颤抖着蹑手蹑脚地走向黑色玄武岩拱顶下同样质地的黑色暗门。
和从前一样,我感觉到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流,真希望要走的路线位于另一个方向。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必须要走现在这条路线。
来到目的地,我发现暗门敞开着。
里面摆放的依然是储物架,我看见堆在一个架子底下的金属盒上只积了很薄的灰尘,显然那些盒子是最近才掉下来的。
这时候,又一阵惊恐袭击了我,刚开始我还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金属盒落在地上并不稀奇,因为这座迷宫在黑暗中度过了千百万年,地壳起伏不止一次蹂躏过它,时常回荡着物体倾覆那震耳欲聋的巨响。
穿过那片区域,我才意识到我的惊骇为何如此强烈。
让我恐惧的不是那堆金属盒,而是地面上的积尘。
在手电筒的光束下,灰尘似乎不是它们应有的样子‐‐有些地方的积尘比较薄,像是在仅仅数以月计的时间前被扰动过。
我不敢确定,因为即便是看似较薄的地方也积着颇厚的灰尘,但疑似不平整之处有着某种可疑的规律性,令我深深地感到不安。
我将手电筒的光束对准这样的一个古怪地方,非常不喜欢见到的东西,因为原本只是想象的规律性变得非常明显。
那是几行有规律的复合印痕,印痕三个一组,每个约一英尺见方,其中有五个近乎正圆的印迹,每个印迹长约三英寸,一个位于另外四个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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