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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一路树枝折断的声音,少言惟有苦笑,霍浮香的轻功在江湖中少有人能及,轻如飞絮身不沾尘,如今竟连树枝也踩断了,可见心中不忿。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霍浮香最后一句低语在耳边回响不已,「只可惜从今以后,怕是明珠蒙尘了。
」
「来安,我已将礼单送到账房,你去盯着他们采买。
眼睛放亮点,这可是要送给平西府老太君七十大寿用的,办砸了,你这个管事也别当了。
」少言坐在紫檀木桌子后,一边查阅着帐薄一边吩咐着地下站立的人。
「是!
」来安应了一声,便向外走,走到门口又蹩回来,思量再三还是陪着小心问道:「十三爷,前几天托您的事儿?你看……」
少言从账目上抬起眼,「那件事啊,我已经告诉过五爷,他说一等有了空缺便会把单子递上去。
到时你儿子就可以外放了。
」
「哟,十三爷,这可真要多谢您了。
」来安喜不自胜,跪在地上将头磕得咚咚山响。
少言抬手制止,温言道:「别磕了,你在府里这么久,这也是该当的。
」来安连声称不敢,少言又说:「对了,告诉你那儿子,福祸无门,惟人自招,别打着丁家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
再有一次,别说是官府,五爷就先把他办了。
」
来安还待分辩,一抬头看到十三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连声应是,再不敢多说,悄悄退出门外,这才觉得后背的衣襟已经被冷汗浸湿,心中暗道侥幸,幸亏十三爷不想追究。
这十三爷平常看上去雍容大度,待人总是那么不急不恼,是所有主子里最好说话的一位。
可来安心里明白,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丁家的大管家是好做的么?若没一点手腕心机,能留在五爷身边这么多年?能将府里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他都看在眼里呢。
平日里不动声色,那是留情不出手,若真惹恼了他,一出手可就不留情啊。
两年前小顺子的事件,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十三爷真正动气,当时十三爷冷硬无情的手段,教整个丁家为之震动。
想到这里,打了个冷颤,回去得告诉那小子收敛点,触怒了十三爷,神仙也救不了他。
书房里静悄悄地,少言将目光投向窗外,来安便是当日钱管家之子,一言之恩,今日还他一个官位。
他那小子虽然名义上是丁府的奴才,可自幼也是丫环老妈子养凤凰似的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不免满身的纨绔之气。
在外与人合伙做买卖,亏了,便卷走所有的钱,仗着丁府的名头将讨债之人打了个皮开肉绽,只希望这一次的告诫能让他收敛一些。
看完了账目,书房里的人来来去去,这个来支月钱,那个来找东西。
等处理完所有的杂事,已经过了晌午,揉揉后颈,站起来便向自己的听雨轩走去。
刚出门,迎面遇见一个方脸宽肩的仆人。
那仆人见了他便垂手立在一边,少言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将他叫到身边:「楚辰,五爷呢?」
楚辰低下头,说:「回十三爷的话,今个儿一大早五爷就出去了,说是常翰林有个小妾没了,他去吊唁。
」
少言点点头,说:「你怎么没跟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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