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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3页）

不不不……也许是过分干净了。

纯黑色的桌面上除了一台笔记本，一个笔筒，一个薄白色瓷杯之外，就没有多余的物品了。

而这张桌子的宽度，据秦恕目测：连换三个滚床单的标准姿势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秦恕递来的合同条款，叶家珩挑高了一侧的眉尖，&ldo;……秦总，您确定今天不是四月一号？&rdo;

这份合同并非是昨日秦恕和段仞将要签署的内容，新修改过的内容里非但没有对段氏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反而是北钢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条件之优厚，让人一时间移不开目光。

自觉地拿过桌面上唯一的水杯，秦恕悠哉地喝了一口，&ldo;……哦，上好的碧螺春。

&rdo;

叶家珩的唇角微微地抽了一下‐‐自己绝对绝对不会再用这杯子了！

&ldo;今天是……六月十七号，周六。

&rdo;秦恕所答非所问，同时还状似无意地用指尖描画着杯沿，动作非常之轻柔。

&ldo;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横跨了赤道线地大大方方搞阳谋……秦总只是为了给段氏一个大便宜占？没这么简单吧？&rdo;叶家珩带着点儿嘲笑地看着秦恕，&ldo;您打的……是什么主意？增加谈判筹码？消除段氏在非矿的影响？借机与当地政府搞好关系？重新甄别人员雇佣？压低矿工薪酬？&rdo;

&ldo;唔……&rdo;秦恕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ldo;之前都有……现在不是了。

&rdo;他承认得倒是很坦诚，&ldo;我没想到段仞这么有决断，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去了现场。

这么一来，什么小动作都玩儿不出来，自然也打不成什么主意了。

&rdo;

&ldo;那也不必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吧？&rdo;叶家珩唇边的嘲笑转为了冷笑，修长漂亮的手指弓成了弧度漂亮的指节，在手边的合同上敲了敲，&ldo;最多依照原本达成的协议进行……秦总，我不想多生是非，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扯皮，我们按照原定合同签字，然后各忙各的、两不相干。

&rdo;

秦恕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淋漓起来的雨滴，开口问道，&ldo;段氏卖掉了非矿以后，在钢铁业还有多少份额？&rdo;

&ldo;不劳秦总费心，这是段氏的家务事。

&rdo;叶家珩硬邦邦地回了他一句。

&ldo;恐怕基本上要彻底撤离了吧？&rdo;秦恕单手插兜地站在窗前，丢给叶家珩那个角度的是半个侧面和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像，&ldo;以后要想在钢铁这块多分一份蛋糕，凭的还是集团化和规模化，段仞是不想被逼着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干脆说不做就不做这块的买卖……那你呢？做了这么多年的钢铁业务，一朝转向了别的领域，我相信你还是会做到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不会有遗憾吗？&rdo;

叶家珩沉默了一下，然后低低地笑了一声，&ldo;你下一句话……是不是要说什么：来北钢如何？&rdo;他把手上的合同推了过去，微微抬高了下巴，&ldo;拿这些让步来换我，是不是太便宜了点儿？&rdo;

秦恕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家珩，&ldo;怎么会拿这些条件来换呢？……这些只是示好罢了，反正段氏不再打算做钢铁生意了，干脆我这里送出这个人情向你讨好一二。

&rdo;他走到叶家珩面前站定，弯下身子贴近到堪堪好的安全距离处，&ldo;要换人的话，当然是要拿人来换……叶家珩，我换给你好了。

&rdo;

叶家珩被他这突然一靠近弄得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可是刚退出一步的转椅就被人拉住了扶手固定在了原地……他当即就冷下了脸，&ldo;秦总，不要开玩笑。

&rdo;

秦恕状似好脾气地笑了笑，&ldo;不不不，我没有开玩笑。

我无不良嗜好，家世清白、长相端正、人品过关、热爱生活、身体健康……而且，家珩你现在是单身吧？&rdo;

叶家珩忍无可忍，&ldo;……秦恕，请不要把公事和私事混杂在一起，偷换概念！

&rdo;

秦恕脸上露出一点正儿八经的失望神色，&ldo;家珩，这不公平……你色诱我的时候，我有乖乖配合；轮到我色诱你的时候，你却毫无反应。

&rdo;

秦恕在他怒气值积攒起来之前就松开了手，后退一步靠在桌子上，抓起旁边的合同纸飞快地翻到了第三页，抽出旁侧笔筒里的钢笔，&ldo;唰唰&rdo;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拿到了叶家珩面前，&ldo;来吗？&rdo;

叶家珩沉默。

这是他自从工作以来，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方式逼着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