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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并瞧不见锦瑟,但他瞧得见锦瑟滴下的水珠。
所以沈夜看到的画面其实是十分诡异的:地上有两个湿脚印,湿脚印上方还有水珠不断滴下,看得出应该是一个人用了什么隐身术,只是这隐身术并不完全。
锦瑟并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是系统抽风了,所以上回沈夜没瞧见她,这回却瞧见了。
她一边在心里骂着系统坑爹,一边鼓起勇气与沈夜周旋:“谁鬼鬼祟祟了,我是来找谢前辈的,你难道也是谢前辈的朋友?”
面对流月城大祭司,锦瑟这回虽然不像上次那般胆颤,但态度还是很小心的,生怕自己一个说错话小命就不保了。
虽然说沈夜也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人,但他的气场实在可怕,让人不自觉地心生一种臣服感,这想必就是居于上位之人的气势吧。
沈夜听到锦瑟开口,发觉她年纪不大,还是个女人,心防便降低了些,又听她自称是来找谢衣的,还口称谢衣为“前辈”
,为朋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而他与谢衣的关系……
沈夜冷笑了声,解开了锦瑟身上的束缚咒,说道:“我是谢衣的师尊,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谢前辈不在吗?”
锦瑟的语气中包含着讶异,她一边挤着自己衣服下摆上的雨水,一边状似一无所知地反问了一句,过了几秒,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啊”
了一声,说道:“原来您就是谢前辈的师尊,我真是失礼了。”
锦瑟朝沈夜深深作揖,也是这个时候,她发现沈夜虽然知道她的存在,但应该是看不到她的,因为他目光的焦点有些偏差。
“哦?他与你说起过我这个师尊?”
沈夜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坐了下来,从锦瑟的话语中,他感觉到谢衣应该跟人提过他,他有些好奇,叛逃至下界谢衣与旁人说起他这个师尊时,会说些什么。
锦瑟在湖边盘膝坐了下来,不敢距离沈夜太近,也不敢逃走,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身法在沈夜面前,恐怕根本不值一提吧,还不如再忽悠两句,说不定沈夜过会儿就走了,他日理万机,不可能在谢衣这里待上多久。
“上回我来的时候,谢前辈曾经提过几句以前的事情,他说您教了他法术,还教了他偃术,让他可以有能力保护更多的人。”
锦瑟回忆着谢衣语录,复述着谢衣对乐无异说过的有关自己师尊的事情,其实这两个人本可以有更好的结局,可是两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人,理念不同,坚持不同,旁人也插不上手,只能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至黄泉相见。
谢衣毕生所愿不过回护一人一城,于他而言,沈夜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人,而对于沈夜来说,谢衣这个徒弟又何尝不是牵扯了他大半情绪的存在?如若不然,也不该有初七的存在了。
“谢前辈曾言,在他心中,无论法术、智谋还是决断之力,您一直都是最厉害的那个人,就像高天孤月般遥不可及,却又独自照彻漫漫寒夜。”
想到上回听到谢衣亲口说出这句话时的模样,锦瑟感触颇深。
很多事情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不想加上什么主观的臆断,只是复述了谢衣说过的话,让沈夜自己去判断。
也许还来得及,也许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管如何,她好歹把想说的话给说了,也不负这一场命悬一线的“邂逅”
。
沈夜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锦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语气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不再是那种冷冰冰要人命的了:“他出了远门,你若有事想找他帮忙,我也可以替你完成。”
沈夜的话让锦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何德何能可以让流月城大祭司替她办事?何况她也不是真来找谢衣的,只是借谢衣的地方避避祸而已,当然这话可不能说。
锦瑟怕引起沈夜的怀疑,没有多想就开了口,使用了睁眼编瞎话技能:“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新近学了一个菜式,想和谢前辈一起做做看。”
沈夜猜想过几个锦瑟来找谢衣的缘由,毕竟她用了隐身术,身上又滴着水,想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是等锦瑟一开口,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竟然会有人找谢衣一起做菜?!
沈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这一滩水说的话,可她若是想要骗他,也不该拿这个当借口,但凡是领教过谢衣厨艺的人,都应该知道他黑暗料理的杀伤力,也许……他们就是这样交上的朋友?
沈夜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锦瑟将自己憋了许久的喷嚏打出,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换掉湿衣服之后,她晒了会儿太阳去把谢衣家园的任务完成,然后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给自己煮粥。
淋了雨又穿着湿衣服心惊胆战那么久,锦瑟觉得自己又要感冒了,还是喝点粥借谢衣这里的屋子睡一觉吧,那些暗卫应该不会那么快散去,安全起见,她还是晚上再回去好了。
喝完粥给欧阳琴发了个密语之后,锦瑟就在她之前睡过的那间客房里躺下了,因为身上有些发冷,她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了起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丝毫不知万梅山庄内外都因为她好生一番折腾。
等到锦瑟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就下山了,月朗星稀,静谧异常。
锦瑟热了热粥喝了一碗,感觉自己虽然还是有些头重脚轻,但比入睡前好上了一些,再看看时辰不早了,她就打开系统面板选择了离开家园。
同样的夜,同样的静谧,周围的温度却截然不同。
锦瑟只觉得林间的气温非常低,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也随之打了个喷嚏。
雨还没有停,只是下得小了些,锦瑟搓了搓手臂刚想拿伞出来,眼角的余光便发现自己侧后方有一道白影,定睛一看,竟是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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