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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透过院墙，望见王主任家的屋门上已经贴上了公安局的封条，院子里拉着一根黄色的警戒线，但警察们都已离去了。

&ldo;大妈，这屋里还有一个阿婆去哪儿了？&rdo;我问站在附近的一位老年妇女。

&ldo;听说是民政局福利院来人给接走了，唉，一个残疾老太婆，自己没法子生活下去啊。

&rdo;那妇女独自叹息不已。

我望着那间破旧的砖房，了无生气的院落，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ldo;小明，旁边这间就是岳皂衣的家么？&rdo;虚足道长说道。

&ldo;是的。

&rdo;我低声回答。

走入院子，进到了屋里，虚足道长默默地四周打量着，真的是简陋之极，家徒四壁。

&ldo;岳道长是一个很清苦的人啊。

&rdo;虚足摇了摇头，口中默默地叹息着。

&ldo;可他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好人。

&rdo;我眼中噙着泪水，睹物思人，哀伤袭上心头。

岳麓山云麓宫中，虚足道长向几名老道士交待些宫中事务，然后命人给我找来了一套普通道士装束。

&ldo;自明以来，道家服饰仍以簪、冠、巾、衣、裳、履，其中冠，为贵人所用；巾为士庶人所用。

在道门内，冠为正式场合所用，平日则用巾，小明，你就戴这顶太阳巾吧，虽非正宗九巾之一，但外出遮阳倒是实用，两湖一带云游道人多用此巾。

这套通裁直缀灰色常服和青布十方鞋及高筒白袜与你真的是十分相配，若有朝一日，你想出家，便来云麓宫吧，贫道收你为徒。

&rdo;虚足道长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任凭道士们七手八脚的替我穿着了一番。

&ldo;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贫道想应该没人认得出来你了。

&rdo;虚足道长颇为满意的打量着我说道。

是夜，岳麓山上，潇湘细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我躺在云麓宫偏殿的床上，耳边听着雨滴敲打着梧桐树叶，久久无法入睡……

儿时的旧宅，灶膛旁添着柴火的驼背老爹，我背着书包站在炉灶旁，默默地望着蒸着米饭的大铁锅，炊烟袅袅，静的像是一幅画。

老爹啊老爹，你究竟是谁呢？

次日清晨，我跟随着虚足道长离开了岳麓山云麓宫，在长沙汽车站乘上了前往湘西老家县城的长途客车。

濛濛细雨，淡淡的云烟，远处青山一抹黛色，我靠着车窗坐着，目光默默地望着窗外，一缕淡淡的乡愁涌上了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第二十一章

颠簸的长途汽车上，人们昏昏欲睡。

虽然离开不过数日，越是接近湘西，我的心情也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车窗外，山郭延绵起伏，青郁葱笼，溪水潺潺，田垅齐整秀碧，茂林修竹，山林间偶尔升腾起几缕袅袅炊烟。

河岸边，一骑在牛背上的牧童正懒洋洋的打着瞌睡，任由水牛驮着他漫步，就像是一幅恬致的图画般。

&ldo;湖广熟而天下足&rdo;。

身边响起虚足道长由衷的赞叹之声。

我未可置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据说，中国古时候两湖、两广的稻棉菽麦丰收了，天下的百姓可以饱暖无忧了。

湖南自古以来民风彪悍醇厚，书香温润，仁人贤达志存高远，因而名将良相、忠臣贤君亦层出不穷。

一代谋士张良，激流勇退，隐居湘西北境内，老死大庸，墓葬张家界杨柳坡，留下一段千古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