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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端午。
一缕乱发飘散在额前,泪水无声地流过脸颊:
&ldo;你已经忘了在eail里跟我说过的话了吗?你这个犹大!你连西门庆都不如。
西门庆乱搞女人,至少还有情有义,你呢?最多一个应伯爵,连陈守仁都不如。
还有脸谈什么西比尔的笼子,什么艾略特,什么枯草的歌唱,水流石上的轻响,什么画眉鸟隐隐在松林里高歌,淅沥淅沥,沥沥沥,沥你妈个头!陈守仁至少还有勇气作恶,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一个漂浮在海上死去多年烂得不能再烂的水母!跟在人家后面拣点吃剩的残渣。
什么&lso;命运注定了我们要同舟共济&rso;,你妈放屁!&rdo;
小顾和司机一边一个,架着绿珠下楼,可她仍不时地扭过头来冲着端午大骂。
两个穿旗袍的侍者傻傻地站在楼梯口,其中的一个用手遮住了嘴。
脸上、心里都在笑。
&ldo;这丫头,有点不太好弄。
&rdo;守仁望着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由于他带着宽大的墨镜,端午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ldo;不是跟你们说好,让我慢慢劝她回去,你们不要出面的吗?怎么还是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rdo;端午一脸木然。
&ldo;嗨,小顾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
她甚至已经通知了公安局和刑警大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担心绿珠要是出了鹤浦的地界,这辈子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一得着你的信儿,就像房子着了火,拦都拦不住啊!&rdo;守仁用餐巾纸将登山包上的呕吐物擦掉,将它背在背上,对端午一晃脑袋,示意他下楼。
&ldo;到底因为什么事?你们又闹成这样。
&rdo;
&ldo;请你说话注意用词,好不好?不是又。
&rdo;守仁字斟句酌地纠正他,&ldo;其实这丫头一直跟我们处得挺好。
以前我们从没吵过架。
唉,这事,一时也说不清,我以后再找机会给你慢慢解释。
&rdo;
他们来到了楼下的院子里,他看见小顾和司机怎么也无法将绿珠弄到车上去。
她拼命地用手捶打着车窗的玻璃。
&ldo;这车的玻璃,别说是用拳头,就是用锤子砸,也砸不碎。
&rdo;守仁嘿嘿地笑了两声,朝门口站着的两个穿制服的小伙子努努嘴。
他们立即会意,赶紧过去帮忙。
&ldo;这么一折腾,你这个青年导师的形象,可算是彻底破产啦。
至少,犹大这个恶名,你这辈子就别想洗清啦。
这丫头倔得很。
&rdo;
过了一会儿,守仁又笑着对他小声道:&ldo;你也真是的,跟她吹什么牛不好,偏偏要谈艾略特!我提醒你,你这可是班门弄斧啊!这屁丫头,能把《荒原》从头背到尾,不论是查良铮版、赵萝蕤版,还是裘小龙版,都能一字不落,你信不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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