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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坐高铁转大巴,路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
那年从老安寨离开,她也是这样,一个人背着一个包包走了很多地方。
她喜欢坐在大巴车最后面的角落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后退,就好像坐在时间的列车上,可以把过去的事情丢在路上。
那时候想起魏循只有痛苦和怨恨。
恨他,占据了那两年大部分的时光。
在悔恨与自我折磨中一路走走停停,她面无表情,没有目的,好像在哪儿都可以停下,又好像在哪儿停下都不行。
直到遇到了严和山。
他们在南方水乡的一个小镇相遇,算是缘分,打了招呼。
严和山抱着一个骨灰盒,笑得爽朗。
那个经常输棋的老爷爷去世了,他没有家人,严和山在他临死前答应他,将他的骨灰送回家乡,洒在他儿时经常嬉戏的山林里。
因为算是旧识,她是唯一见证这一仪式的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变成了一把又一把散碎的骨灰,洒在寂静的深林,再无人知。
她心有感触,流下了眼泪。
严和山在地上倒了一杯酒,笑着道:&ldo;老张啊,我这把老骨头,以后就不来看你了。
&rdo;
离别对严和山而言,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知道李慕不仅是为了死去的老张而哭,还为了心中那个离去的人。
他没有劝慰,也没有开导,回到客栈后画了一副画。
画中一棵古树下,两个老人在对弈,那愁眉苦脸的便是那经常在山虎书店里输了棋的老爷爷,栩栩如生,仿佛活在画里。
他不是活在画里,而是活在严和山的心里。
&ldo;一个人的生命不是结束在身体死去的那一刻,而是念着他的人也死去的那一刻。
&rdo;
然后她停了下来,到了松安。
她不再恨他了,他也不再纠缠。
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为什么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三天后,她已经到了边境小城。
这里与缅甸接壤,阳光炽烈,极具异域风情。
街上有很多缅甸人,他们皮肤黝黑,脸上覆着一层黄白色的粉末,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脱去厚重的冬装,换上长裙,这里与北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到时已经是晚上,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客栈的老板娘极为热情,与李慕算是半个老乡,嘱咐她:&ldo;这里晚上乱,你一个小姑娘,晚上不要出来。
&rdo;
她用心记下,洗过澡就准备睡了。
她辗转反侧,手机的光将她的脸映得发白。
短信、电话和微信,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她都删得一干二净,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生命里一样。
她查了一下缅甸的天气,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页面上出现了德国的字样,那里,好像挺冷的。
她突然把手机扔到床的另一头,转过身去。
她紧紧拉着被子,身上莫名感觉到一阵寒气。
半夜,她发起了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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