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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质朴忠厚,富于理性,幽默风趣,平易近人,广受称誉,却从不招摇;他以仁爱之心待人,以仁爱之心待中国人,置个人安危于不顾,救他人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日夜操劳奔波,不仅随时随地帮助别人,在救助过程中同时还能审时度势地处理政治事务,表现出高超的组织才能和得体的外交手腕;他同美国朋友密切合作,经常是冒着生命危险,为处在日本占领军下的25万中国人提供相对安全的保护。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拉贝竟然还能安排出时间来记日记,简直不可思议。
他的朋友对他交口称赞,中国人把他奉为圣人,就连遭到他不断抵制的日本人也对他敬重三分。
尽管如此,他仍然保留了自己以往的谦逊品质。
但要是路遇不平,他的和蔼与温和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会勃然大怒。
他曾不容抗辩地用德语痛斥企图强奸妇女的日本士兵,把卐袖标举到日本兵的眼前,揪住他,把他扔出院子。
听说他在家里也一直保持自己家长的权威形象。
他虽然谦逊,但有时也会表现出一点儿虚荣心,例如身着燕尾服,胸别各种奖章,在柏林名摄影师的镜头前摆姿势弄表情。
这一点还表现在《远东新闻报》的编辑把拉贝自鸣得意的幽默话语删掉的时候。
拉贝1908年离开德国的时候,还是威廉二世皇帝统治时期。
1919年他短期回国,此时德意志帝国已处在共和国时期,但动荡的局势还没有平定下来。
在汉堡,他看见一个人被暴徒殴打倒地,他的性格驱使他上前把那人扶了起来,结果他也遭到了殴打。
在柏林,西门子工人上街罢工的时候,他看见街上架起了机关枪,于是从那时起他开始记日记,久而久之这成了他的一个嗜好。
但是他的夫人并不怎么欣赏这个嗜好,因为下班回家后,家里人常常会因为他记日记而和他说不上几句话。
从他的日记里我们经常可以发现他有一种忧虑,担心在动乱的年代日记可能会丢失。
对他来讲日记是一笔珍贵的财富,里面记录了他的时光和他的生命。
对在柏林的岁月,他是这样记录的:
接着发生了暴乱。
我对家乡的政治局势一无所知,因此也就看不出个所以然。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德国的实际情况比我自己感觉的要糟糕得多。
我的左边是施泰因广场音乐厅,里面是帝国国防军;我的右边是乌兰德大街的跑马场,里面驻扎的是共产党人。
到了晚上,双方交火对射,我只好和家人从卧室跑出来,在走廊上过夜。
柏林的日子很不舒服,那一段时间正好是总罢工,技术救援组织到处出动,填不饱肚子的女大学生沦为娼妓,歌剧演唱家图几个施舍任人包唱,投机商囤积居奇造成商品短缺,买荤油要凭票,西门子内部甚至还有专买皮靴后跟的票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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