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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对我突然变得如此美妙。
我从未发现秋夜竟是清凉如水明净如雪,门外此起彼伏的虫鸣听上去如梦如幻,就像一支超级乐队的演奏,一会儿悠扬婉转,一会儿凄绝哀怨,一会儿又热烈欢快似万马奔腾般雄壮。
我被这浓浓的诗情画意的夜紧紧地包裹着,就像一只浑身淌着蜜汁的蚂蚁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淹没。
我让父亲睡里间我和外婆用过的那张大木床,自己则龟缩在屋角一隅窄窄的竹筏样的长椅上。
他睡得很香。
我想他一定走了很远的路,一定十分疲惫劳乏,否则,他就不会在这陌生的山乡睡得像蠢猪一样,发出惊天动地的鼾声。
请原谅我的不敬,但除了拿他和蠢猪作比喻,我好像找不到更恰切的词语。
不知为什么,我对父亲的鼾声并不排斥,甚至有点喜欢,它就像外婆的摇篮曲般让我神安气定。
不知不觉间我睡着了。
在父亲的鼾声中我心无设防睡得像个婴儿。
李小影回来了。
她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形下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
几年不见,这位当年的少女妈妈不仅出落得年轻貌美,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她变了,变得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或者说完全不是我梦中见到的李小影。
她没有穿那件标志性的风衣,在这深秋时节,她竟然衣不裹体,除了一件腥红色的露着乳沟的无袖小褂外,就是两片搭在腰上刚好能遮羞的黑布。
后来我才知道,她穿的是吊带衫和超短裙。
她还有一个显着的变化是走起路来腰肢一扭一扭的,屁股一翘一翘的,讲话时嘴巴夸张地闭闭合合,眉梢高高地挑起,眉来眼去地,可以说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散发着风骚和挑逗的气味。
李小影的出现让我感到唐突而又生疏。
我没有喊她&ldo;妈妈&rdo;,她也没有叫我&ldo;水水&rdo;,我们只是彼此看了一眼之后,便同时把目光转向了我父亲。
李小影见到我父亲并不吃惊这让我十分纳闷。
一开始他们一言不发,只是相互对视着,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但我却从他们的眼神中窥见了心照不宣,发现了默契和某种约定。
毫无疑问他们早就见过面,甚至还在一起鬼混了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是李小影指点我父亲来到秀梅岭的。
难怪这个男人来到这儿的几天里,从没跟我谈起过李小影,他只是忘我般地处心积虑地逗我开心,只是挖空心思地要做一个好父亲。
我还以为他是专程来找我的,他只为他的宝贝女儿而来……
就在这一刻,我的心境变了。
果然,李小影一走进门,父亲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陈新潮。
既然他不再是我的父亲,那么,我喊他陈新潮也变得理所当然。
&ldo;怎么样,住这儿你还习惯吧!&rdo;李小影用娇滴滴的声音问陈新潮。
她的眼里洋溢着愉悦的神采,娇嫩的面庞甚至泛起一片红云。
陈新潮上前搂住她,说:&ldo;能住进仙女的闺房该是本人莫大的荣幸。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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