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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冲淡如此饥饿感带来的痛苦,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思维上面。
然而认真思考什么已不可能。
一鳞半爪虽有时浮上脑海,但转瞬不知去向。
每要抓取思维的一鳞半爪,它便如滑溜溜软乎乎的小动物从指间溜走。
我站起身,长长伸腰,深深呼吸。
浑身无处不痛。
由于长时间姿势不够自然,所有筋肉和关节都在朝我诉苦。
我缓缓向上伸直身体,做屈伸运动。
但没做上10个便觉头晕目眩。
我颓然坐下,闭起眼睛,双耳蝉鸣,脸上流汗。
想抓扶什么,但这里没有任何可供抓扶的物体。
有点想呕,无奈腹中已无东西可呕。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更新体内空气,促进血液循环,保持意识清醒。
然而意识总是阴沉而浑浊,料想身体虚弱到了一定程度。
不光想,还实际发出声来:身体虚弱到了一定程度。
嘴巴有些失灵。
哪怕看看星星也好,但看不到。
笠原ay把井口盖得严实无fèng。
以为笠原ay午前还会来一趟,却不见影。
我靠往井壁,静等笠原ay到来。
早上的不快之感在体内不肯退去,集中精神思考问题的能力也尽皆消失,尽管是一时性的。
饥饿感依然时来时去,包围我的黑暗依然时浓时淡。
而这些如同从无人的房子里搬运家具的盗贼,将我的精神集中力劫掠一空b
午后笠原wtav仍不出现。
我准备闭目睡一会儿。
因我想很可能梦见加纳克里他。
但睡得太浅,梦也支离破碎。
在放弃努力不再集中精力思考什么之后,不出片刻,林林总总的记忆断片便纷至沓来,犹水悄然弥满空洞。
我可以真真切切记起以往去过的场所、见过的男女、受过的肉体损伤、交谈过的话语、购买过的东西、丢失的物品等等,连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自己都惊讶何以记得这许多。
我还记起往日住过的几座房子和几个房间,记起里边的窗口、壁橱、家具和灯盏,记起小学到大学教过自己的老师中的几位。
这些记忆大多脉络不够完整,时间顺序也颠三倒四,基本是微不足道的琐事,并且不时被汹涌的饥饿感打断。
但每一单个记忆却异常鲜明,如天外猛然刮来的旋风撼动自己的身体。
如此不经意地跟踪记忆时间里,三四年前单位发生的一件事浮上脑海。
事情本身固然不值一提,但在为消磨时间而在脑海中‐一再现的过程中,我渐渐变得不快起来,继而不快又变成明显的愤怒。
愤怒俘虏了我,使我全身发抖,呼吸急促,心音加大,血液出现肾上腺素,疲劳也罢饥饿也罢、一切一切都为之退居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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