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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ot;我离开之前她刚回去。

&ot;

&ot;她到底在做什么?&ot;

&ot;给个电影制片做助手。

&ot;

&ot;管倒咖啡?&ot;

&ot;管倒咖啡，&ot;李天然笑了，&ot;还管所有杂七杂八的事。

&ot;

&ot;她喜欢吗?&ot;

&ot;好像挺喜欢。

&ot;

&ot;没事了吧?&ot;

&ot;应该没事了。

&ot;李天然点了支烟。

&ot;她没再提。

&ot;

&ot;lisa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ot;

&ot;没说……我看要过了圣诞节，也许过了冬。

&ot;

&ot;唉!也许再等等……&ot;

&ot;再等等?&ot;

马大夫舒了口气，&ot;你这几年在美国没听说?这儿可不安静。

沈阳事变到现在，华北就没安静过……像你今天火车误点的事，经常发生，尤其是长城战事之后……就上个月，日本坦克车已经在长安街上游行了，还有飞机!……你没听说?就上个礼拜，二十九军撤出了丰台……&ot;他叹了口气，&ot;天然，慢慢儿跟你说吧，别刚回来就拿国家大事烦你。

&ot;

李天然闷闷喝着酒，&ot;会打吗?&ot;

&ot;这要看蒋委员长了……&ot;马大夫靠在藤椅上仰着头，似乎在夜空寻找某个星星，&ot;当然，也不光是他了……去睡吧，这儿我来收拾。

&ot;

李天然还是帮着把桌子椅子放在回廊下头，又把酒杯酒瓶盘子收到东屋。

马大夫举着烛灯进了正屋，想起了什么，扭头说，&ot;对了，你现在回来住，总不能老是美国打扮……瞧瞧你，明天问问刘妈，找个裁缝去做几件大褂儿。

&ot;

马大夫开了灯，吹熄了蜡，又想起了什么，&ot;哦，身上的钱够吗?我是说，有法币吗?去年改用法币了。

&ot;

&ot;我天津下船换了点儿。

&ot;

&ot;好，不够用，先跟老刘拿……我明儿一早就去医院，你睡你的……goodnight&ot;

&ot;goodnight&ot;

李天然进了他西室睡房，洗洗弄弄，脱衣上床，可是半天也睡不着。

他下了床，套上长裤和球鞋，也没开灯，光着膀子，轻轻摸黑出了正屋，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