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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3页）

婆婆也看完了信，她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她只告诉眉眉，宝妹该大便了。

24

罗大妈锁住了姑爸的门，像锁死了她和司猗纹这个院子。

北屋看这院子是一片空。

南屋看这院子是一片白。

司猗纹和罗大妈如两个对弈的棋手，这方砖墁地的院子便是棋盘。

原来一直居于守势的司猗纹，此刻由于眼前的空白，像是第一次看见了平局。

她决心守住这平局。

棋手要守住平局不能只靠进攻，有时还得&ldo;让一步&rdo;。

司猗纹要让，必然还要在她和罗大妈之间加些你来我往。

关于油盐酱醋，关于米面水煤和关于蒸窝头。

她一边坐在厨房门口择粗菜，一边向罗大妈请教蒸窝头的要领。

&ldo;好学。

&rdo;罗大妈站在司猗纹跟前说。

司猗纹择完菜，把玉米面倒进面盆。

&ldo;也不是没蒸过，就是不如您蒸得好吃。

&rdo;司猗纹没蒸过窝头，更没吃过罗大妈的窝头。

&ldo;面里放碱了吗？&rdo;罗大妈问。

&ldo;放了。

&rdo;司猗纹没放，她也不知道蒸窝头面里还得放碱。

&ldo;开水泼面，水得大开。

&rdo;罗大妈又说。

司猗纹诚实地守着炉子上的水壶，壶中水沸腾得顶起壶盖，她才提下壶拿起筷子往盆里注水，边倒边搅。

&ldo;可别连倒带搅和，把水倒够再搅。

&rdo;罗大妈纠正着司猗纹。

司猗纹按罗大妈的方法把足量的开水倒进面盆，然后用筷子把面搅起，再用双手蘸着凉水把面和成团。

她尽量表现得情愿、自如，她用这情愿、自如证实她的虚心，但又不笨手笨脚‐‐她不是没蒸过，是不常蒸。

&ldo;粗茶淡饭的，没学头。

&rdo;这是罗大妈对司猗纹手下的评价，也像是对窝头的&ldo;自贬&rdo;。

&ldo;手艺可有个高低。

&rdo;司猗纹谦逊自己，不贬窝头。

她在炉子上坐好蒸锅就开始用手捏窝头，随捏随往锅里码。

但她对窝头的大小、高矮仍然把握不稳，可她不愿意再去请教罗大妈，她不想使自己一再露&ldo;怯&rdo;，只希望罗大妈尽快离去。

后来北屋廊上一只开着的锅终于引走了罗大妈，罗大妈也回廊上忙起午饭。

司猗纹一边暗笑这手艺的没名堂，一边暗笑罗大妈的傻认真。

什么不能边倒边搅和，不就是开水和面，面和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