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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着屁股急匆匆地走了。
连头都没有回。
我很想把篮子踢翻,但篮子里散发出的肉香使我难以抬脚。
死了母亲,走了父亲,我们心中悲痛,但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饥饿毫不客气地折磨着我们。
我可以不吃不喝,但妹妹还是个小孩子,一顿饭不吃,脑细胞要死好几万,饿瘦了,还是小问题,饿成傻子,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对得起父亲和野骡子姑姑?我想起了几部看过的电影,还有连环画,那上边,革命的人,缴获了反革命的行军锅,锅里煮着喷香的肉,蒸着雪白的馒头,连长兴高采烈地说:同志们,吃!
我提起篮子,进入家门。
将饭菜从篮子里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像连长一样,对妹妹说:
娇娇,吃!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狼吞虎咽,一会儿工夫,肚子就鼓了起来。
休息片刻,开始考虑问题。
一切都像一场梦,转眼之间,命运发生了重大变化。
是谁造成了这场大悲剧?是父亲?是母亲?是老兰?是苏州?是姚七?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我很迷茫,我很犹豫,我的智力经受着空前的考验。
老兰的面孔,在我的眼前晃动。
他是我们的敌人吗?是他,就是他。
我们不会接受父亲的建议,父亲的建议是混账的,我们怎么可能去他家寄养?我虽然年龄不大,但我领导过洗肉车间参加过吃肉大赛,让那些高大汉子在我的面前低头认输,我早就是一个男子汉,现在我更是一个男子汉。
婆婆死,媳成娘;爹爹死,儿称王,我爹虽然还没死,但也跟死差不多了。
我称王的时刻到了。
我要报仇,我要带领着妹妹,去找老兰报仇。
我对妹妹说:
娇娇,老兰是我们的仇人,我们要去杀了他。
妹妹摇着头说:哥,我觉得他挺好的呀!
娇娇,我严肃地说,你还年轻,没有经验,不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老兰是只披着羊皮的狼,披着羊皮的狼,你懂吗?
我懂了,哥哥,妹妹说,我们去杀他吧,要不要先把他送到车间去注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十年,太长了一点,现在就去,太匆忙了一点。
我们不用等十年,但我们也不能现在就去。
我们要先去弄一把快刀,瞅个空子,把他干掉。
我们要伪装出很可怜的样子,我们要让他们都感到我们是两个可怜的小孩子,使他们丧失警惕,然后我们才能伺机杀了他。
他力大,硬拼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身边还有武艺高强的黄豹。
我深思熟虑地说,至于注水,看情况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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