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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rdo;&ldo;为什么？&rdo;&ldo;害怕。

&rdo;&ldo;害怕？&rdo;周峰疑惑的打断他：&ldo;怕什么？我小时侯常在里边洗澡，那时不知道水这么脏，整个夏天都泡在那里。

&rdo;王利生的神情有点恍惚，他说：&ldo;我这段时间总是做一个同样的梦……&rdo;&ldo;做梦有什么奇怪的？&rdo;&ldo;你先听我说嘛，我梦见自己穿着一件红色的背心，那种红不是衣服本身的颜色，就象是泡在血里面晾干了的那种颜色，下面什么也没穿……&rdo;&ldo;哇！

有人说梦见裸体是意味着有艳遇，你要走桃花运了，生子。

&rdo;&ldo;你听不听？&rdo;&ldo;ok！

我不再插嘴了，你继续。

&rdo;&ldo;梦见我被一群没有头的人追，其实我觉得我认识他们的，只是他们都没有头，所以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都跟我一样，只穿一件红背心，下面什么也没穿，他们把我追到这条河边就不见了，然后我跳到河里，没命的乱抓，象在找什么一样，是的，我知道我在找什么的，一会儿，我就看见我自己的尸体从上面漂了下来，穿着红色的背心，我身上的这件不知怎么就跑到我尸体的身上去了，他漂到我的面前，睁开了眼睛，那张脸上就只有一双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当尸体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脸只有鼻子跟嘴，眼睛不知道被谁挖掉了。

每次梦到这里我就醒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不详的预兆，真的。

&rdo;&ldo;做梦而已，我不相信那些。

&rdo;周峰仰躺下去，两只手枕着后脑勺。

&ldo;如果一个同样的梦，你连续做了三次以上，你就不会认为它只是一个梦那么简单了。

&rdo;&ldo;是吗？不过我觉得，即使连续做十次，那也只是个梦而已，而且，别人总说，梦是相反的，不是吗？&rdo;&ldo;话是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没连着做同样一个梦你不知道，我总担心哪一天真的在河里看到我自己的尸体，眼睛被人挖了。

&rdo;王利生也躺了下来。

&ldo;如果写小说，这倒是个很好的恐怖题材，看见自己的尸体，然后又把自己的眼睛挖了。

&rdo;&ldo;写什么小说啊，我是说真的。

&rdo;&ldo;可是这跟你去不去网吧有什么关系？你总不至于害怕看见一个穿红背心，被人挖了眼睛的人在上网吧？要真这样，咱柳桥就要上国际新闻了。

&rdo;&ldo;这倒不是，我不去上网，是有原因的。

&rdo;王利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ldo;你还记得上个星期五的数学课吧？班主任没来，是一（三）班的老师来代课的，他居然叫我站起来回答了那么多次问题，我从来没那么丢人过，真的，我想了很久，一直想到回家，也不知道是谁把我被评为最差学生的事告诉了我爸，他气得跳脚，拿把扫帚追着我打，打完又抽他自己的耳光，那耳光抽得我心里发毛，他晚饭也没吃就出去了，一直到半夜也没回来，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我妈担心他出什么事，非拉着我一起出去找，找了半天，结果在田埂下找到了他，他被摔得不成样子，全身都是泥，也不知道他摔到了哪里，我妈当时就吓哭了，还好我爸身体好，我把他背回家以后，找了医生给他打了一针，他就醒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去给我借钱，下大雨路太滑了，他出去的时候又没带伞，天那么黑……&rdo;说到这里，王利生的眼眶有些发红，蒙上了一层水雾，他吸了一口气，接着说：&ldo;我妈送我来学校，我爸还躺在床上发高烧，在村口，我妈哭着交代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他们就是因为没读书，这辈子都是农民，抬不起头，让人瞧不起，我爸每次都低声下气的去问别人借钱，就是希望能看到我考上大学，给他们争口气，你不知道，他们把大学看得比命还重，所以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再也不去上网了，真的，我想明白了，网络游戏是害人的，一旦沉迷进去就完了，你看，我没去上网以后，学习确实进步了。

&rdo;周峰侧过头去看王利生，他说：&ldo;生子，我发现你变了。

&rdo;&ldo;是人都会变的，我家太穷了，由不得我不变。

&rdo;&ldo;这是你回家之后醒悟到的事，那么之前呢？说了这么多，你一直把最重要的事情隐瞒起来。

&rdo;周峰并不关心王利生是怎样意识到上网的坏处，他只想知道王利生在网吧发生过什么。

&ldo;不是。

&rdo;王利生坐了起来。

&ldo;那是什么？&rdo;周峰也跟着坐起来。

&ldo;我觉得……传奇网吧……有问题。

&rdo;王利生边说边扯他面前的糙。

&ldo;有问题？&rdo;&ldo;也可能是我们学校的问题。

&rdo;&ldo;什么问题？&rdo;周峰不解。

王利生望着前方，他的眼神飘得很远，声音也飘得很远，象是从太空里传来的一样。

他说：&ldo;学校有鬼。

&rdo;周峰楞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ldo;有鬼？亏你想得出来！

&rdo;&ldo;你别笑，我是说真的。

&rdo;&ldo;你见过？长什么样？穿红背心？没有头？&rdo;王利生看着他：&ldo;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rdo;周峰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ldo;当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