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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这是个不大的空间，笼罩在一层灰色的雾霭中，身下是松软的土地，微微的亮光自头顶的某处照射下来，在地上投下了星点的光斑。

循着歌声望去，在我身边的不远处，一个背影盘膝而坐，左手拿着一件长形的东西，右手则有节奏地在上面敲打着，发出金石般的声响。

&ldo;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rdo;歌声嘎然而止，浑厚的声音响起，&ldo;世事苍茫，变幻无常，岳武穆若是存活于现世，就不会愚忠到底引来杀身之祸，你说呢？&rdo;

这仿佛感叹般的话语显然是对我说的，虽然有些惊讶，却不由自主地回道：&ldo;如果是按现在多数人的道德标准去做，应该是这样。

&rdo;

&ldo;哦？多数人？&rdo;那声音继续问道，&ldo;那你是属于多数人呢还是所谓的少数人？&rdo;

&ldo;像多数人一样的活着，遵循着少数人坚持的标准。

&rdo;略带嘲弄意味的话语激起了内心的好胜心，我站起身朗声道。

&ldo;哈哈……&rdo;那声音大笑不止，笑声在四周激荡着竟有些震耳的感觉，&ldo;这么说来，你自诩为君子咯？&rdo;

&ldo;抱歉，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

&rdo;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被问到了，我笑了笑，淡然答道，&ldo;因为不耻于做小人，更不屑于做君子。

&rdo;

那声音似乎一愣，半晌没有言语，盘膝而坐的背影渐渐站起，转身向我走来。

在星点的亮光下，一个清瘦却彪悍的青年人站在了面前，那张秀气得带着一丝阴冷的脸凑近着，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狐疑。

良久，自他的口中重重地吐出了三个字：&ldo;你很好。

&rdo;

一时间我有些啼笑皆非，先前的问答和现在的评价活脱脱地是一个古龙版的武侠场景，面前这青年人究竟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ldo;不用想，也不必想。

&rdo;那青年狡黠地笑了，修长的身体轻微地抽动着，&ldo;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来得安乐，虽然会不明就里，但至少没那么累。

&rdo;

眼前这个青年说话间似乎总有着禅机般的寓意，但浑身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邪，尤其是当他靠近的时候，我的身体仿佛被一层阴冷的寒流包裹着，冰冷且窒息。

那青年说完竟又自顾走到一边盘膝坐下，我发现他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根硕长的金属锥，锥体上遍布着花纹，材质似乎是黄铜的。

而他的穿着打扮却无法辨识，除去面部和那一头长发外，全身都被一种奇异的朦胧包围着。

&ldo;我并没有兴趣去打探和追问你。

&rdo;这个古怪的青年让我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ldo;如果可以的话，我这就离开此地，因为还要去找两个朋友。

&rdo;

&ldo;你随时可以离开。

&rdo;青年看了我一眼，摇头道，&ldo;既然你不是小人也不是君子，那我没道理硬留下你。

&rdo;

正想询问出口，耳畔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呼唤声，是晖儿的声音！

和林岳出发前我嘱咐晖儿将停在市美术馆的车开到冶金仓库附近，看来是她找到了这里。

&ldo;少时不畏狂放之，昊苍灭族逐逆子……&rdo;身后歌声再度响起，但却距离甚远，回头间竟发现整个空间扭曲不堪地消失在黑暗中，一片突如其来的光芒顿时笼罩了我。

……

&ldo;亦凡！

&rdo;呼唤声很近，就在身前不远处。

我费力地在光芒中适应着视线，晖儿那惊喜的面容跃入眼中。

这里是……医院？！

四周的白色和那股消毒水的气味再度证实了判断，躺在病床上浑身酸软脱力的我，此刻正被晖儿、林岳和s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