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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只要是追猎一个无辜者，控告他，威逼他，粑他带上火刑柱一类的事，加尔文就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头子。

但到正式执刑时，他把事情交给法里尔和雇佣的助手们。

而他自己，这个实际上决心指挥干这一&ldo;虔诚的虐杀&rdo;的人，却谨慎地保持着冷漠。

下一个星期日，他裹着黑色的教士长袍，走上布道台，对沉默的会众吹嘘这一功绩。

他宣称这是一个伟大的功绩，公正的功绩，虽则他卑怯得对那可怜的景象连看也不敢看。

第六章宗教宽容的宣言

寻求真理井说出自己所信仰的是真理，永远不能作为罪行。

没有人会被迫接受一种信念。

信念是自由的。

塞巴斯蒂安&iddot;卡斯特利奥

一五五一年

塞维特斯的火刑把宗教改革带到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这是立即得到公认的。

在一个被无数暴力行动损害了的世纪里，处决一个人看来似乎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件。

在西班牙海岸和濒临北海的大陆沿岸之间（不包括不列颠群岛），基督教徒为了对基督更大的崇拜而烧死了无数异端，以&ldo;真正的教会&rdo;（名目繁多不可胜计）的名义而把成千上万无助的人强拖到刑场去烧死、斩首、绞死或溺毙。

&ldo;如果这样屠宰的且不说是马而只是猪的话，&rdo;我们从卡斯特利奥的《论异端》中读到，&ldo;每一个君主都会想到他蒙受了重大的损失。

&rdo;但是，仅仅因为被屠宰的是男人和女人，就没有人会费心去为受害者计数了。

&ldo;我怀疑，&rdo;卡斯特利奥感叹他说：&ldo;在世界历史上是否有过这样的时代，象我们这个时代那样流过那么多的血。

&rdo;

但是，在几个世纪中，在无数件的暴行中间，常常有一件想来不比其它的暴行更坏的暴行，却明显地刺醒了沉睡的良心。

消灭烈士塞维特斯的火焰是那时代一个高出一切的信号。

两个世纪以后，英国历史学家吉本宣称，这一牺牲使他产生的反感甚于罗马天主教宗教法庭的大屠杀。

因为，引用服尔泰的话来说，处决塞维特斯是宗教改革所干的第一次&ldo;宗教虐杀&rdo;，也是第一次彻底抛弃那伟大运动最主要的思想。

就新教教会而言，&ldo;异端&rdo;这一单独的概念本身就是荒谬的，因为新教要求每一个人有权阐述。

这样，在一开始，路德、兹温格里、梅兰克森宣称他们强烈反对使用强制手段，来对付那些站在他们运动阵营中并易于夸大其意图的人。

这几是路德的原话：&ldo;我不喜欢死刑，即使是罪有应得也罢，令我不安的是这件事开了一个先例。

因此，我决不赞成判处那些江湖郎中死刑。

&rdo;他以其精辟的方式继续说：&ldo;异端绝不能用物质的力量镇压或者压制下去，而只能用上帝的话进行争辩。

因为异端是一种精神上的事物，不能用尘世的火和水将其冲洗掉。

&rdo;兹温格里如其可能，甚至更着重否定在这样的案件中诉诸任何尘世的武器、使用任何的武力。

然而，那些新教条的斗士们，在自行建立一个&ldo;教会&rdo;的同时，立即认识到旧教当局早已认识到的那个道理：从长远看来，没有武力就不能保持权力。

因此，为了避免摊牌（实际上是避免不了的），路德提出折中办法，试图将&ldo;异端&rdo;和&ldo;煽动分子&rdo;区分开来，将&ldo;规劝者&rdo;和&ldo;叛逆&rdo;区分开来。

前者是同宗教改革教会在精神和宗教事务上存在不同意见;后者则是那些对业已建立的宗教秩序提出挑战，希望同时改变社会秩序的真正的&ldo;秩序破坏者&rdo;。

这后一部分人，路德的意思是指具有社会共产论倾向的再洗礼教徒，他主张官方使用武力作为镇压的手段。

但早期宗教改革教会的领袖们，没有一个会采取决定性的步骤，把任何与他们持不同意见的、并可能自命为自由思想者的人送给刽子手。

就在不久以前，当宗教革命家们为了信念而同罗马教皇和帝王们交锋时，他们就宣称自己是人的最神圣权利的拥护者。

因此，从一开始，看来似乎难以想象要建立一个新教的宗教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