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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这是一个才华横溢正在有力上升的人物，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碍他飞黄腾达的前程。

他试图在家庭里保持同样坦荡的情绪，但是很难。

他为自己做作的表演而羞愧。

家人的目光让他难堪。

他们毫无戒备地信任他，而他已经悄悄地亵渎了他们的感情。

他不是一个好丈夫。

他也不是一个好爸爸。

他是一个被女人引诱了的软弱的男人。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他把所有热爱他的人都伤害了，也许只有华乃倩例外。

他爱她，这种爱让他晕眩，但他闹不清自己是不是只爱那具肉体，那具仿佛是无所属的孤立的女性之躯。

他想起她的时候，实际上他是在想它，它借华乃倩的伪装而存在，它没有人格。

或许，他并不尊重它。

甚至算不上是可以信赖的情人。

儿女们发觉，周兆路近来经常回避他们，饭桌上话很少，也不陪他们看电视。

过去他每星期总要抽一个晚上陪他们在电视机前度过。

他变得太严肃了。

一天晚饭后女儿小心翼翼地走近书桌，站在他椅子旁边。

他冲女儿笑笑。

&ldo;什么事，小玲？&rdo;

&ldo;能有什么事，想看看爸爸吃了多少学问，又没有老师逼着，干吗那么用功？&rdo;

&ldo;跟弟弟玩儿去，爸爸忙。

&rdo;

&ldo;你什么都不管，小磊学坏了你知道吗？&rdo;

&ldo;打架了？&rdo;

&ldo;昨天放学，我看见他在楼后边的花池子里抽烟，像小偷一样……&rdo;

&ldo;怎么不早告诉我？&rdo;

&ldo;妈不让告诉你，说你工作太累情绪不好，怕让你分心。

&rdo;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神儿粗暴恍惚。

他想干点儿什么，想在这个平稳的家庭里干点儿什么。

他渴望发泄。

他把儿子从电视机前揪起来，细细的小胳膊在他手里挣扎。

他没有打过孩子。

妻子惊讶地看着他，但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