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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严重，我想，严重倒好。

我喘着气，越来越感到无力。

我看着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慢慢变成了蓝色。

&ldo;那天晚上我们在家里等了你两个钟头，后来赶到这里，发现你倒在沙发旁。

&rdo;李强说。

沙发?我有点疑问，但是已经没有力气说出来，也不想说出来。

反正现在，对我来说，所有的问题都无所谓问题了。

&ldo;你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全身冰凉。

我们立即打电话给急救医院，赶来一批医生。

医生说你不能动，所以就把旅馆当成了临时医院。

你不知道，有许多医生给你治疗，还有许多护士看护你。

而外边下了整整一个礼拜的雪。

&rdo;李强说。

一个礼拜的雪?一直没下雨吗?像一粒火星，这个问题在我的头脑里闪了一下。

眼皮很重，有股力量在拼命把它们拉合起来。

&ldo;从你来的那个晚上开始就在下雪了，一直到今天早晨才停，正好是你昏迷的时间。

&rdo;李强说。

&ldo;刚才我进门时看见你的神色不对，你可能误会了，&rdo;李强说，&ldo;你一直想念范妮娅，我知道。

可是范妮娅自从你走后，一年以后就患病去世了。

这位是她的妹妹范小娅。

怎么啦，林小军?&rdo;

我不想回答。

那颗火星燃烧起来，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睁了睁眼睛，看了一眼范小娅。

我想起七天前我头脑里的雨水和墓地。

范妮娅死了。

十年来，我一直跟她的亡灵抒发爱情。

范妮娅曾在我的梦境中说：&ldo;晚上我想到你的梦境中去。

&rdo;后来她又说：&ldo;也许只有我死了，那才成为可能。

&rdo;范妮娅死了，所以她才有可能两次进入我的梦境，一次在九年前，一次在七天前。

她第一次来是向我、向尘世告别，第二次是想叫我作伴，她眼角的鱼尾纹是死亡的标记。

我第一次知道人在阴间也会老去。

我们相逢在人间和阴间的交界面上。

我相信范妮娅是因为我而死去的。

我却没有追随她而去，像虫子一样活了下来。

要是我知道她九年前就已离去，我也不会继续活在那座小城。

现在我累了，没有力气想那么多了。

医生进来了，李强在呼唤我的名字。

但愿现在谁也不能阻挡我走向范妮娅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