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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采莲曲里猜莲子，丛桂开时又见君，何必摇鞭背花去，十年心已定香熏。

&rdo;

荷生不待痴珠吟完，便哈哈大笑道，&ldo;算了，喝酒罢。

&rdo;说笑一回，天就亮了。

痴珠用过早点，坐着采秋的车先去了。

午间，得荷生柬帖云：

&ldo;顷晤秋痕，泪随语下，可怜之至。

弟再四慰解，令作缓图。

临行，嘱弟转致阁下云，&lso;好自静养。

耿耿此心，必有以相报也。

&rso;知关锦念，率此布闻。

并呈小诗四章，求和。

&rdo;

诗是七绝四首。

……痴珠阅毕，便次韵和云：

&ldo;无端花事太凌迟，残蕊伤心剩折枝，我欲替他求净境，转嫌风恶不全吹。

蹉跎恨在夕阳边，湖海浮沉二十年，骆马杨枝都去也，……&rdo;

正往下写，秃头回道，&ldo;菜市街李家着人来请，说是刘姑娘病得不好。

&rdo;痴珠惊讶，便坐车赴秋心院来。

秋痕头上包着绉帕，趺坐床上，身边放着数本书，凝眸若有所思，突见痴珠，便含笑低声说道，&ldo;我料得你挨不上十天。

其实何苦呢？&rdo;痴珠说道，&ldo;他们说你病着，叫我怎忍不来呢？&rdo;秋痕叹道，&ldo;你如今一请就来，往后又是纠缠不清。

&rdo;痴珠笑道，&ldo;往后再商量罢。

&rdo;自此，痴珠又照旧往来了。

是夜，痴珠续成和韵诗，末一章有&ldo;博得蛾眉甘一死，果然知己属倾城&rdo;之句，至今犹诵人口。

……

（第二十五回）

长乐谢章铤《赌棋山庄诗集》有《题魏子安所著书后》〔7〕五绝三首，一为《石经考》，一为《陔南山馆诗话》，一即《花月痕》（蒋瑞藻《小说考证》八引《雷颠笔记》），因知此书为魏子安作。

子安名秀仁，福建侯官人，少负文名，而年二十余始入泮，即连举丙午（一八四六）乡试，然屡应进士试不第，乃游山西陕西四川，终为成都芙蓉书院院长，因乱逃归，卒，年五十六（一八一九‐‐一八七四），著作满家，而世独传其《花月痕》（《赌棋山庄文集》五）。

〔8〕秀仁寓山西时，为太原知府保眠琴教子，所入颇丰，且多暇，而苦无聊，乃作小说，以韦痴珠自况，保偶见之，大喜，力奖其成，遂为巨帙云（谢章铤《课余续录》一）〔9〕。

然所托似不止此，卷首有太原歌ji《刘栩凤传》〔10〕，谓&ldo;倾心于逋客，欲委身焉&rdo;，以索值昂中止，将抑郁憔悴死矣。

则秋痕盖即此人影子，而逋客实魏。

韦韩，又逋客之影子也，设穷达两途，各拟想其所能至，穷或类韦，达当如韩，故虽自寓一己，亦遂离而二之矣。

全书以伎女为主题者，有《青楼梦》六十四回，题&ldo;釐峰慕真山人著&rdo;，序则云俞吟香。

吟香名达，江苏长洲人，中年颇作冶游，后欲出离，而世事牵缠，又不能遽去，光绪十年（一八八四）以风疾卒，所著尚有《醉红轩笔话》《花间棒》《吴中考古录》及《闲鸥集》〔11〕等（邹弢《三借庐笔谈》四）。

《青楼梦》成于光绪四年，则取吴中倡女，以发挥其&ldo;游花国，护美人，采芹香，掇巍科，任政事，报亲恩，全友谊，敦琴瑟，抚子女，睦亲邻，谢繁华，求慕道&rdo;（第一回）

之大理想，所写非实，从可知矣。

略谓金挹香字企真，苏州府长洲县人，幼即工文，长更慧美，然不娶，谓欲得&ldo;有情人&rdo;，而&ldo;当世滔滔，斯人谁与？竟使一介寒儒，怀才不遇，公卿大夫竟无一识我之人，反不若青楼女子，竟有慧眼识英雄于未遇时也&rdo;（本书《题纲》）。

故挹香游狭邪，特受伎人爱重，指挥如意，犹南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