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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此后，不仅此案成功告破，公安部还特地下令，要求全国各地公安系统对一年之内发生的封闭式自杀案件（那时推理小说在国内还未流行起来，尚无&ldo;密室&rdo;之说）全部复审，那名老公安因此还荣立了一等功。

那以后，虽然全国的刑事案件发生率逐年波动，但密室杀人案一直相当稀少，在公安系统内部，&ldo;密室&rdo;一词几成笑谈。

基本上，现实中的密室杀人案大多如此。

所以，楚天瑛一句&ldo;在现实中，你见过几起密室杀人案&rdo;的质问，让李阔海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现实中，有什么密室杀人案啊!胡萝卜狠狠地晃了晃脑袋，像摇一面拨浪鼓，打消掉不该有的念头。

&ldo;你的意见是，此案的办案方向，应该定位为内讧造成的自相残杀?&rdo;王副厅长盯着楚天瑛问。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楚天瑛。

作为初侦报告的报告人，他这一工作的最终目的就是&ldo;树靶子&rdo;‐‐确定整个案件的侦查方向。

而王副厅长的提问，正是督促他负责任地做出这个&ldo;确定&rdo;。

当然，大家心中有数，根据刚才对李阔海的驳斥，几乎可以肯定，楚天瑛正是把侦办方向定位在内讧引发的自相残杀上‐‐受害者和凶手均已死亡‐‐如此一来，重要的是确认哪些死者是受害者，哪些死者是凶手，犯罪动机何在，犯罪手法怎样等等，但最终并不需要&ldo;侦破&rdo;，只需还受害者家属一个&ldo;明白&rdo;……当然，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也需要进行证物鉴识、现场重建和尸检等工作，但总比费劲地去寻找什么7号凶手x之类的轻松多了。

于是，所有警察只等楚天瑛点一下头，就去开展工作了。

但是，楚天瑛摇了摇头‐‐

&ldo;啊?&rdo;李阔海忍不住惊讶地叫了出来。

&ldo;我认为，侦办方向依然是凶杀案‐‐犯罪分子在逃。

&rdo;楚天瑛把每个字都说得非常清晰。

会议室一下子成了被捅的马蜂窝，响起一片肆无忌惮的议论声，不少人还偷偷瞄向王副厅长，心想他恐怕要大发雷霆了吧?眼前发生的是何等大案，确定侦办方向又是何等严肃之事，他楚天瑛怎么能如此出尔反尔，信口开河?!

王副厅长只是神色凝重地看着楚天瑛。

&ldo;你刚刚不是说&lso;一切罪行的施与受，都是在这个房间里的六个人之间进行的&rso;吗?现在咋又出来个犯罪分子在逃?&rdo;李阔海喘着粗气，&ldo;楚处，咱们地方上的人不比你省城来的，脑子慢。

你倒是给说个明白，到底咋回事?&rdo;

&ldo;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个7号‐‐白衣女子，我基本上可以确认：案子就是包间内六人之间展开的一场自相残杀。

但是，多了这个7号，整个案件就完全不同了。

&rdo;楚天瑛慢慢地说，&ldo;没错，我刚才是对案件的发生经过进行了几种猜测，但是想不明白，那个白衣女子是怎么回事，其他的猜测都合乎逻辑，可是，唯有这个白衣女子，她的出现、她的在场，都是一件很不合乎逻辑的事……&rdo;

会议室里，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英俊的面庞，特别是那高挺、洁白的鼻梁。

&ldo;虽然我还没有亲自审过那个白衣女子，但我们可以推测一下：整栋湖畔楼，除了包间，其他地方并没有血迹，而根据法医的检查结果，白衣女子身上也没有伤口‐‐就是说，她衣服上的血迹必然来自包间。

包间里，两个人的体表有创伤，一个是1号，一个是6号。

6号虽然后脑被砸裂，但是流出的血液并不多，倒是1号老人，腹部主动脉破裂，大量出血。

所以，白衣女子应该是在贴身救助这名老人时，衣服沾上血的。

&rdo;

警察们听得频频点头。

&ldo;白衣女子是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包间的呢?现场勘察表明：包间门内侧的拉手上只有6号带血的指纹，门又是从外往里推的，包间里的人想出去，非得拉动那个把手不可。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1号被害之后，6号打开门，放白衣女子逃离包间。

&rdo;楚天瑛的瞳孔发出幽幽的光芒，&ldo;那么其他人为什么没有同样逃离呢?难道他们真的已经死掉了?如果他们都死掉了，最后又是谁杀了6号呢?&rdo;

这时，有人提议：&ldo;可不可以作这样的假设：当时包间里的1、2、3、4、5号意识到自己中毒后，有三个人立即毙命，还剩下两个人活着，其中1号想夺路而逃，没能成功逃掉，被6号杀死。

白衣女子哀求6号放过自己，6号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放了她。

这时，最后剩下的一个人虽然也中了毒，但坚持着用烟灰缸砸死了6号，自己也倒下毙命……&rdo;

&ldo;你这个分析，有几个不合逻辑的地方：第一，如果按你说的，白衣女人在1号被杀之后，哀求6号放过自己，那么6号为什么一开始给包间里的所有人下毒时，唯独没有给她下?难道白衣女人是6号的同谋?既然是同谋，6号为什么放她走?任她在寒风刺骨的草原上狂奔?第二，你说剩下最后一个人虽然中了毒，还是奋力用烟灰缸砸死6号，自己才死去，那么，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我做的初侦报告中，有一件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rdo;

&ldo;什么事?&rdo;那个警察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