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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居民都觉得,虽然无法接受,但事实如此,已没道理不搬走了。
可是一天两天地过去,四楼甚至足不出户,也不愿意搬走,就好像失去救援的残兵,还在等待着什么。
这些日子,那帮人大约是去别处收款了,又或许是觉得这对母子早晚要搬的,不急于一时,不再一天到晚盯着了。
听罢,江倚槐求了一会,那阿姨道了一声“作孽”
,把他放了上去,独自去买菜了。
江倚槐直奔四楼,看到门口的簸箕里,有数不清的玻璃渣子,他敲了许久的门,但没有人开,他又试探着喊了陆月浓的名字,里面听不到任何动静。
最后只能不甘心地离开,江倚槐骑着车,漫无目的地穿越大街小巷,等他意识到自己在乱逛的时候,已到了江东路。
江倚槐有点忐忑,但既然来了,不知出于何种心绪,他按阿姨说的,去了12号的那条巷子。
而没想到的是,就在那里,他遇见了正往回走的陆月浓。
“我……我本来是想去看看你。”
江倚槐头一回觉得说话是这样艰难的一件事,他支支吾吾地,一句话都说不完全,“没想到……”
陆月浓却看着他,极敞亮地说:“你都知道了吗?”
“嗯,节哀。”
江倚槐没从陆月浓的眼神中看出任何情绪的蛛丝马迹,只好低下头。
这话像是某种古怪的轮回,他们各自向对方说了一次,但处境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在心中不由地发愣:在今天之前,我真的了解过这个人吗?
“我没事,”
陆月浓摊了摊手,开始往外走,“别在这待着了,回去吧。”
陆月浓走得很快,几步就绕过了江倚槐,留给对方一道背影。
他今天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下摆束在裤腰里,将腰身衬得淡薄。
脚步明明是稳的,但不知为何,江倚槐觉得他那样虚浮,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陆月浓!”
江倚槐盯着他孑然的背影,冲动逾过思考地喊了一声。
陆月浓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他。
江倚槐才意识到刚刚只是血气上头,想叫住对方,却没有往后的对策。
正在这时,身后一座屋子里,走出一个身穿灰背心的中年男人:“吵什么吵?还有,刚刚是谁叫了‘陆月浓’?”
说罢扬了扬眉毛,这男人左眉边有一道疤,因这一表情更显狰狞。
“我叫的。”
江倚槐只在戏里碰到过“黑社会”
之流的人,现实中还是头一次碰上,他心里有点打突,但面上还是坚定着,“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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