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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有点晚了，我犹豫着是留下还是回去。

她说：&ldo;看看这房间还有五只苍蝇没有?有你就帮我打了。

&rdo;我拿着卷起的杂志在房间挥动一下说：&ldo;没有，没有，这次没有。

是它自己没有，这不怪我。

它们白天怎么就不飞进来，给我一个机会呢?&rdo;她哈哈笑说：&ldo;要人家拿命来给自己一个机会!好残忍。

&rdo;又说，&ldo;你还是回去吧，我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rdo;我说：&ldo;心情没整理好，让我来干什么?&rdo;她说：&ldo;不是庆贺你吗?&rdo;我说：&ldo;那为什么不让我庆贺一下?庆贺一下，就一下，一下。

&rdo;伸出一个指头，有意味地笑了一下。

她坐在床边沉默一会说：&ldo;你今天还是回去吧，我整理一下。

&rdo;我想起那两支调羹，说：&ldo;你要整理什么?&rdo;她说：&ldo;心情。

&rdo;我说：&ldo;以前的历史还没有完结吗?&rdo;她说：&ldo;可以说完结了。

&rdo;想到&ldo;历史&rdo;会可能以怎样的方式存在，我心里非常难过，说：&ldo;到底发生了什么?&rdo;她说：&ldo;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应该跟别人接触?人家都二十五岁了呢。

再说，我开始就跟你汇报了的。

&rdo;我说：&ldo;那你整理吧。

&rdo;就走了。

一路上我把单车踩得疯狂，耳边的风呜呜地响，心中嗡嗡地响。

委屈，太委屈了。

这委屈像一根竹子横在心里，卡得难受。

反抗的愿望跳了上来，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这个事实?一时间似乎豁然开朗，还有别的选择啊。

回到宿舍，我坐在窗前望着天，黑色的天幕透出一点深蓝，一颗两颗星星在向我眺望。

我这么坐了很久，想着时间，想着遥远的古代，那时的人们用树叶裹着身体，从不去思考活着之外的问题。

非常奇怪，那些委屈自动地淡化了，身体中一种蠕动以均匀的节奏，溶解了那根竹子。

我对内心形势的陡转感到惊异，恨自己没有志气，屈服于那种蠕动。

可这痛恨更像一种虚伪的自尊，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面子、一级台阶。

那蠕动越来越明确，有迫不及待的意思。

到最后我给平平发了一条信息：什么时候才整理好呢?发了这条信息，我对自己感到陌生，不可理解，这是我吗?也许，是世界变了，所有的事情都得重新理解。

6

蒙天舒从麓城打电话过来，问我在京华大学情况怎样?我说：&ldo;还好。

&rdo;他历数了京华大学的各种好处，特别是博士的宿舍，比北大还好。

我说：&ldo;我都来有两三个月了，怎么还不如你熟悉?&rdo;他说：&ldo;去年在那里开过会，冯教授就是那次认识的。

&rdo;谈起冯教授他又说了一大通轶事，有些是我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