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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随着小皇帝的目光，慕容涯的眼神也移至大殿最里处的灵堂，位于正中央的正是先帝的灵牌。

他目光深沉地看了看，复又盯着小皇帝，&ldo;你想说什么？&rdo;

小皇帝并没有回答，而是对着灵堂下跪行礼后，缓缓走到灵堂前方，取下先帝灵牌，捧在怀里左右观视一番，最后猛地往地下一砸。

连慕容涯都快看不下去了，小皇帝这才从一地灵牌的碎片中取出一样金色的事物。

&ldo;那可是你的父皇，如此对待他的灵牌，你就不怕天打雷劈？&rdo;慕容涯冷冷道。

&ldo;反正你是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真要说不孝，也轮不到朕……&rdo;

小皇帝的话让慕容涯一愣，&ldo;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rdo;

&ldo;用你的话来说，那可是你的兄长，他若真的对你心怀猜疑，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rdo;说到这里，小皇帝叹口气，把那件事物放在手心，慢慢展开观看，&ldo;我对父皇的印象并不深刻，他是个怎样的人，朕也只能从大家的口中得知，但朕却知道，他对你，是手足之情不可切割的……就连，他设计你的那些，都是假的，他不过是希望你能辅佐朕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让你断绝后代。

&rdo;

那小方金色布帛上黑色的笔墨赫然是先帝的字迹，陈年已久，上面的墨色也渐渐淡了，却不妨碍辨认。

&ldo;如果你还把他当成自己的兄长，就不会这么多年来一次都没有看过他。

父皇病重还对母后打趣道，他这番安排定会让你心怀怨恨，待他归天后，你必会大闹灵堂，只要把他的灵牌砸了，就会发现这个机关，这里全是他想对你说的话……&rdo;

结果小皇帝手中的轻巧的布帛，慕容涯却觉得无比沉重。

&ldo;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rdo;

&ldo;母后同父皇心思相同，料想你必会那么做，所以也没有打算告诉你，尉迟骄阳年少无知，觉得隐瞒你是一种牵制，是以这本该让你知道的事情就差点成了永远的秘密了……朕只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而已……你，你也该原谅他们，原谅自己了……&rdo;小皇帝慢慢走近他，想伸手抚平对方眉间深深的皱痕，而他一抬手，却被慕容涯制住手腕。

男子勾起一抹凄惨绝艳的笑，&ldo;别自以为是的觉得很了解我……接下来你要说什么，解开误会以后你就可以甩开我了？或是，误会了皇兄那么多年，要我赎罪？&rdo;

&ldo;你……你冷静点！

！

&rdo;小皇帝忍耐不呼痛，却真真是感觉到面前的男子心乱了，连带着他自己都差点乱了方寸。

&ldo;呵呵……&rdo;慕容涯捧住小皇帝的脸，一遍遍用指尖描绘着那细腻的脸庞，甚至游走在左边脸颊的黑色印记上，&ldo;你甩不掉我的，你是我的……我看了你那么多年，为你做了那么多……&rdo;

&ldo;喂你够了！

什么叫为我做了那么多！

&rdo;小皇帝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用力地推开了慕容涯，对方马上踉跄了一下便跌坐在地，一副颓然的模样，让小皇帝看着更加心急气恼，&ldo;你根本就是个胆小鬼！

既不敢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幸福，也不能坐视其他人的染指，就这样把一个活生生的慕容予繁给折磨死了，到头来还是执迷不悟！

&rdo;

&ldo;……&rdo;

&ldo;……我真是觉得跟你说再多都是浪费，皇叔，你别再折磨自己也折磨我了好吗？&rdo;小皇帝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ldo;我是真的没法对你坐视不管，你越是利用那份血浓于水的情义来靠近我，我就是越无法拒绝你，到头来，只会两败俱伤……&rdo;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选择慕容涯的原因。

眼眶有些湿热，心却寒凉不已，微微抬头，空旷的大殿，横梁上漆迹斑驳，呼一口气，竟不知是叹息还是无声的哭泣。

&ldo;……最后一问，&rdo;良久，慕容涯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ldo;……繁儿，是什么时候去的……&rdo;

小皇帝愣了下，不愿对上那人一双惨淡的眼眸，别过头，低声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ldo;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do;

笑声中一丝喜悦都没有，苦涩、悲痛、不甘、懊悔、破灭……甚至更多更多无法辨别的情绪夹杂其中，象征着那个人的自欺欺人和自己的伪装终于要告一段落，无论是放下，或是放不下，都要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ldo;……果真是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