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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我之前一直以为我的梦想是功成名就,因为我有过那么一段时间,那是我这辈子安全感最多的时候,我现在突然想明白了,那时候的安全感不是拳头带给我的。
半夜三点,杨招收到这条短信。
他大骂霍三九是个神经病,并且决定装作已经睡着了。
——我知道你没睡觉。
霍三九很了解这个夜猫子。
——所以,其实我的梦想是有一个家。
希望得到一个我从来都没有的东西,希望再次得到这个我曾经有过但现在没有的东西。
杨招放下乐谱,回复他
——???
——你有病吧?
——你加油……
连着三条消息发过去,杨招叹了一口气,还是给霍三九打了一通电话。
霍三九是他见过的最孤独的人,这个城市的游魂一样,就像是,他被什么难以反抗的外力捆绑在这座城市里,明明没有什么归属感,却不得不永远待在这里。
否则霍三九可能怎么可能半夜三更在公交车站听他唱歌呢。
这是他唯一的听众。
说起来,不应该叫听众,应该叫“听人”
。
这个笑话很冷,在他讲出这个笑话的时候,霍三九就这样评价过了。
他不止给他的笑话打差评,更是给他的歌声恶评,说“太难听了。”
这样还尤嫌不够,顿了顿,还要再重复,“实在是太难听了,你嗓子这样,为什么要出来唱歌啊?”
当时,他也恶狠狠回骂:“我出来?那你一脸犯罪相为什么还要晚上出来?半夜三更在别墅区乱晃,小心被抓。”
他这话说出来之后,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毕竟长得像罪犯也不是霍三九的错。
可霍三九居然心虚了。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道路尽头的两座独栋别墅,没有再说话了。
那是他和霍三九第一次见面,大约在两年前的冬天。
连续很长一段时间,霍三九都会在半夜来到这个车站听他唱歌,说不清到底是第几天,霍三九问他,“你没地方可去吗?”
杨招朝他翻白眼,“有地方去的话,我为什么半夜待在车站?”
“你无家可归吗?”
“家?算是吧,”
杨招回答他,“什么叫做家呢?如果你说房子的话,我有。
但我确实无家可归。”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霍三九的眼睛在闪。
是水吗?
再定神一看,却什么都没了,就像是错觉。
霍三九说:“我也是。”
有房子,但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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