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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我只是个被戏迷们捧红了的配角而已，如果说成了四大名旦，也是沾了老师们的光。

我记得那年在天津评上四大名旦，是因为我和老师白玉霜合唱了一出《十三姐进城》，白玉霜演十三姐，我配十四姐，所以就一炮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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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原来如此。

&rdo;张学良本来就是个戏迷，现在听了谷瑞玉的一席话，仿佛在陌生的宽城忽然间遇上了知音。

他万没想到出师吉林的第一个晚上，竟然会在他的下榻处遇见了当年在奉天闻名却无缘见面的津门女坤伶谷瑞玉。

张学良忽然问道：&ldo;谷小姐如此年轻，又是何时开始学戏的呢？&rdo;

第一卷春第一章萍水相逢（4）

她感到张学良不像初见时那么倨傲和难以接近了，特别是谈起评戏来，她与他似乎是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彼此可以平等的坦诚交心。

谷瑞玉嫣然一笑说：&ldo;少帅，我本是天津城外杨柳青人氏，小时候家境贫寒。

因为住在海河边上，乡下十年水涝，记得有一年下大雨，一连下了两个多月，到了秋天竟然颗粒不收。

我在十三岁时被卖给了天津的戏班子，十四岁就登台唱戏。

不瞒您说，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唱红了。

我从天津下关东时才十七岁。

这些年来我唱过的评戏也有几十出了，只是到了吉林以后才开始改唱京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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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还会唱京戏，不知都会唱哪些戏？&rdo;

&ldo;从前在天津唱的都是评剧，如《摔镜记》、《借女吊孝》、《回杯记》和《后娘打子》之类。

可是后来我才感到，那些评戏其实都很平庸，到吉林后改学京戏，方才感到京戏不但唱腔优美，而且戏文也雅致高深。

当然，即便唱京戏，我也仍然喜欢唱我从前的花旦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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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花旦戏？那么谷小姐可喜欢梅先生的《天女散花》？&rdo;

&ldo;梅先生早年成名时也是在吉林。

可是，我的花旦戏却与他大不相同，我喜欢自成一家。

&rdo;

&ldo;自成一家？好好，那么，谷小姐终究要拜一位师傅才行啊。

&rdo;

&ldo;我在天津的时候，不可能拜得上唱皮黄的名师，因为那里是评剧的天下。

不过我喜欢京戏也决非始于吉林，在天津的时候我就喜欢陈德霖和孙菊仙两位的戏。

特别是陈德霖，他唱的花旦戏和青衣戏，都是我最可借鉴的。

所以，如果说我承师与人，倒不如说我是靠听陈德霖的旧唱片改学的京戏！

陈先生的花旦戏《挑帘裁衣》和青衣戏《昭君出塞》，都是脍炙人口的好戏，我几乎都能背唱下来了。

陈德霖的戏文唱腔优美深沉，让人听来过耳难忘。

而孙菊仙的戏更是别有韵味，所以，我唱的京戏是综合了陈、孙两位的长处，当然，也融合了梅先生的许多长处，又取了评剧的平和唱腔，所以，我说我的京戏是自成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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