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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路上遇见的村民远远地看他过来，都躲到一边指指戳戳，他恍若未觉，嘴角一直保持着不变的微笑。

天色将暗，小伙加快速度，拐进了村尾的院子。

瞎眼的老人佝偻着背，杵着拐杖，正站在院落前静静地等待，小伙奔过去，&ldo;娘，&rdo;声音嘶哑而低沉。

&ldo;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do;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牵着小伙进了屋，小伙又将水缸灌满，接着开始劈柴，他力气大，一斧一个，不一会儿身前就堆满了劈好的柴火。

院落前挂了一个小灯笼，这是为小伙准备的，老人坐在梯坎上，静静地听着枯燥的声音，&ldo;咔！

嚓！

砰！

&rdo;&ldo;咔！

嚓！

砰！

&rdo;他们就这么一直持续到天黑。

终于小伙停下了动作，老人摸索着站起来，&ldo;劈完了？累着了吧？我煮了饭，快跟我进去。

&rdo;

小伙忙上前搀扶起老人，又唤了声&ldo;娘，&rdo;门吱呀一声，在他们身后关上，门外亮着一个昏黄的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晃，摇晃。

季云鹤探访到水合县是在半月后，这个青年……他回想起他一脸的暗斑，皮肤黝黑，据说是被同乡带出来的，季云鹤还记得他救下的青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家里还有个八十三岁的老母亲，他只是想多挣点钱孝敬她，只是想多挣点钱……并不是每个感人的愿望都能成真，青年最后死在了岛上，季云鹤只找回了他的一截左臂。

青年不会写字，季云鹤代写了一封，他说他是水合镇高堰村人氏，找到高堰村的季云鹤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打听到了青年和他母亲的住处。

&ldo;你找大壮？&rdo;村民的眼神很是怀疑。

季云鹤怔了怔，随后想大概是青年的小名，&ldo;我听说他有个八十多岁的母亲。

&rdo;

&ldo;说来菊芳婆婆也是个苦命人，&rdo;村民继续絮叨，季云鹤不想听，略一致谢就要前往青年的家，&ldo;这几年也不知道大壮怎么了，人是个好人，却只会傻笑。

&rdo;

季云鹤脚步一停，疑惑道，&ldo;这几年？&rdo;

村民摇摇头，&ldo;今早上看见他还是以前那样子，这孩子，脑子愈发的不中用了。

&rdo;

今早上？季云鹤再不耽搁，疾步冲入村尾院落，猛地推开门，一脸憨笑的青年正在往水缸里倒水，听见动静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笑，&ldo;娘，&rdo;他喊道。

&ldo;什么人？！

&rdo;精神矍铄的老婆婆拄着拐杖，站在门前。

季云鹤紧盯着青年，一模一样的脸！

气氛顿时变得极其古怪，&ldo;是什么人？！

&rdo;老婆婆又喊了声。

季云鹤还是盯着青年，从见面到现在，他的表情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ldo;大娘，我是鹏飞的朋友，今日路过特意来看他的。

&rdo;

老婆婆缓和了语气，&ldo;原来是大壮的兄弟，快进来坐坐。

&rdo;

季云鹤一边应承一边警惕着青年，青年见他要进屋，转过去不理他，依旧做手里的农活，从头到尾，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感觉……仿佛带了一张人皮的面具……

&ldo;大娘，鹏飞他……&rdo;季云鹤进了屋，见青年自顾自地做活，完全没将他放在心上，不由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