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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朱翊钧何其聪明，即刻明白了张居正的言外之意：&ldo;张先生请放心，你认同殷正茂，我也认同。

也请张先生安慰殷正茂，专心剿匪，不必担心中央。

&rdo;

张居正的好友、治河专家潘季驯几年前曾巡抚广东，对广东地区的匪患深表忧虑，他和张居正谈起时，唉声叹气。

张居正笑着安慰他道：&ldo;瓜熟蒂落，殷正茂酝酿了两年，如果没有意外，一二年内荡平匪患是没有悬念的。

&rdo;

这不是虚言浪语，而是心中有数。

1574年初，殷正茂发来最大的捷报，广东匪患除了林凤外，全部荡平。

据巡抚广东的御史回京扼腕叹息说：&ldo;到处都是尸体，殷正茂杀人不分青红皂白。

&rdo;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广东大部分地区已恢复平静，百姓正逐步安居乐业。

张居正得意之余，向殷正茂去信说：&ldo;老同学，你做得很好。

不过别骄傲，务必痛打落水狗，斩草除根。

&rdo;

殷正茂被激励得如同打了鸡血，把战场从陆地搬到海上，追击狼奔豕突的林凤。

林凤被殷正茂追得惨不欲生，只好舍命向海洋深处逃亡，殷正茂见他已难成气候，又因为他对海战陌生，便退回陆地。

他还未从晕船状态中恢复过来，张居正的信又来了：&ldo;岭西的山民闹了几十年，虽未呈燎原之势，却也是火星，老同学再辛苦一下，将其一股荡平吧。

&rdo;

广东岭西的山民就不是正常人类，他们能在树林中如猿猴般跳跃腾飞，反抗政府多年，地方官焦头烂额。

殷正茂早就注意过这些山民，经过多方位衡量，发现荡平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他一直担心张居正会想到这件事，想不到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他有理有据地给张居正回信说：&ldo;岭西山民的地利强大得一塌糊涂，而且我觉得他们只在山里闹腾，影响不到乡村和城市，只要政治清明起来，他们会无疾而终。

&rdo;

张居正冷酷地回信：&ldo;你这种想法要不得！

我早说过，对叛乱分子除了屠刀，没有别的，斩草除根是唯一办法。

现在朝堂上也有人反对，说他们不宜剿灭，剿杀他们劳民伤财。

劳民伤财是暂时的，用一年时间的劳民伤财换取几十年的和平，这笔生意不该做吗？！

你放心，我会亲自为你在广东集结三十万人马，听你指挥。

不必运筹帷幄，只需进行地毯式扫荡，见人就杀，不留活口。

&rdo;

殷正茂只好从命，带着张居正亲自集结起的三十万人，杀鸡用牛刀地彻底剿灭了岭西的山民。

张居正得到捷报后，冷静地指导殷正茂：&ldo;务必多进行几次扫荡，千万别有漏网之鱼，防止春风吹又生。

一旦发现，立即除掉，绝不姑息。

&rdo;

这就是张居正对待所谓农民起义的态度，和几十年前同样在两广剿匪的王阳明截然不同。

王阳明主张恩威并施，用良知感化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