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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又说,“新婚快乐。”
声音轻到微不可闻。
阮希听到这里,泪流满面。
云畔有些无所适从地递过去半包纸巾。
她哭得其实很安静,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台上的钱嘉乐眼眶也跟着红了,匆匆退场,去换下一首歌的服装。
知道阮希不希望被她看见这幅模样,云畔找了个借口,说周唯璨快到了,她出去接一下。
很巧,她刚离开座位,就收到周唯璨的消息,说自己到场馆门口了。
不接也的确不行,因为她出门前不小心把他那张门票也装进包里,一并带来了。
场馆很大,出口很多,她晕头转向地找了半天,又问了保安,好不容易才从后门溜出去。
盛夏的夜,空气里透着散不开的溽热,云畔走出体育馆,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从这里也能把场馆内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附近站着不少没抢到票的歌迷,正举着灯牌,三三两两凑在一处,自得其乐地合唱。
云畔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周唯璨,背对着她,懒洋洋地站在那棵眼熟的槐树底下,指间夹着烟,火星忽明忽暗。
模糊的灯光漫到他身上,却无法照亮他,脚边的影子被路灯拖得很长。
他向来适合黑夜,适合独处,适合越想看清,越看不清。
看着他的背影,云畔难以遏制地又开始思考那个曾经日日夜夜困扰着她的问题——
周唯璨是不是其实并不需要任何人?
他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好像最舒服,也最自由。
在苏梅岛的最后一夜,沙滩上的篝火晚会,她和方妙瑜吹着海风,并肩聊了很久,彻彻底底地放下了所有年少时的芥蒂和龃龉。
喝到微醺的状态时,方妙瑜对她说:“我之前追周唯璨那会儿,没少找傅时煦帮忙出主意,当时傅时煦跟我说,周唯璨这人看着冷,其实心很软,在他不讨厌你的前提下,要么就要死要活地折腾,把他烦到受不了,要么就想方设法地卖惨,让他同情你。”
最后,方妙瑜做出总结陈词,“不过我不这么觉得。
他看着冷,心更冷。
跟他谈恋爱跟自虐没什么两样,你说他对你完全不在乎吗?也不是,你生病了会主动关心,会半夜跑来送药;辛辛苦苦打工赚的钱,会给你买礼物,眼都不眨;谈恋爱的时候会跟其他女生保持距离,很有分寸感。
可是你说他喜欢你吗?不见得。
他好像永远都跟你隔着一段距离,看不见摸不着;那双眼睛明明在看你,又没有在看你;你被他折磨得快要疯掉,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时随地准备离开,并且说走就走,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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