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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吴氏惊惧道：&ldo;哪有那么多，我数了上面就整整的十六颗，绛绡也确认了，娘子记性不好可不要乱咬人啊。

&rdo;

冯君转头向绛绡，绛绡沉声道：&ldo;我自己也没记得……吴妈妈倒是说她数过是十六颗。

&rdo;

冯君嘴角轻蔑一笑，&ldo;文迎儿，你这些日可是病着，知道那抹胸上到底多少颗么?&rdo;

文迎儿目光就没离开过吴氏，定定地说，&ldo;每年我姐姐都给我缝一件抹胸，每年多缝一颗北珠上去。

今年若还是丙辰年，那我就还是十七岁，北珠就是十七颗。

正月十三……我正月十三就穿上了。

&rdo;

文迎儿的脑中映出一个温婉缝衣的女子，她指头上戴着顶针，夜里没灯，凑着月色，正月里单薄的影子。

吴氏突然拔开腿跑，被外面的小厮就势撂倒，那小厮不分男女地在她身上摸索一通，从衣里袋口将那明亮圆滚的东西拿了出来，人赃俱获了。

东西递回给文迎儿，文迎儿点头，目光仍旧不离吴氏：&ldo;依着宅中规矩，偷贵重东西要鞭打逐出，请大姐定量罚。

&rdo;

吴氏被压制住，一双眼睛祈求地望着冯君，东西还了还要打，她吓得个半死，口里道：&ldo;大姐儿我一把年纪，这打下去还能不死么，大姐看在我也劳心劳力的份儿上，宽恕宽恕吧!&rdo;

冯君不以为然，对文迎儿说，&ldo;既是你的人，由你来定量责打后再逐出，你觉得该打多少?&rdo;

这球又抛回给文迎儿，自然吴氏便又向文迎儿讨饶。

&ldo;娘子，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洗心革面，我绝对不干这种勾当了，您就看在我今日里烧的菜的份儿上……&rdo;

文迎儿听得她声音越来越凄怆，脸上也露出怜悯，&ldo;三十鞭，打完你就可以走了。

&rdo;

冯君眉毛翘起，四周冯宅的下人们也都露出惊愕神色。

绛绡刚来冯宅，也不懂这三十鞭子有多重，在文家惩罚下人，吊起来抽三十鞭子，抽破皮子照样出来干活，偷了几千贯钱的东西，抓到官府去打板子说不定就死了，因此她也不明白这些人抽吸什么气。

尤其是霜小，站在那里一脸惊悚模样，被吓着了似的。

冯君却轻蔑笑一声，道，&ldo;依着北珠价值，这定量也恰到好处。

那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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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氏会看众人脸色，指定这个三十鞭是难熬的，当下腿一软，跪下求爹爹告奶奶，痛哭流涕起来。

文迎儿此时已不操心，约莫冯君会叫小厮把她拉下去打过便结了。

于是向地上跪着的绛绡伸了手，绛绡略一回神，知道是拉自己，却也不敢去覆手上去，赶紧抱着包袱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