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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楚楚,你是……小暮?&rdo;曾艳的声音很虚弱,音量也不大,然而却清晰无比的传入了其余两人的耳里。
听到久违的称呼,叶暮蓦然一愣,连忙应了声,&ldo;妈,是我。
&rdo;短短的三个字,他几乎是掐着声音吐出来的,亲切又陌生的发音让他嗓音都微微发抖,他几乎都快忘了这个字怎么念。
然而一想到他可能再也没机会说出这个字了,心脏就像被蚂蚁啃噬一般,疼的快要窒息。
曾艳手术后的麻醉还没过去,此时尚还无法做大动作,她半阖着眼睛朝叶暮伸出手,叶暮连忙上前一步握住,瘦弱的手掌心覆着一层厚茧,叶暮尚还记得当年小时候,他牵曾艳的手次数并不多,但纤细温暖的手总让他影响深刻。
那双曾经在寒冷的冬日里不顾冰冷将他双手包拢起来哈气的手,如今竟是如此瘦弱,瘦弱到叶暮一只手就能包拢其中。
岁月催人老,总是冷酷又无情,追赶着孩子长大,逼迫着父母老去,然后生死相隔。
叶暮抬起头,与曾艳对上了眼睛,未料到刚醒来时候无神的双目此时竟变得精神起来,并没有病人应有的浑浊与空洞无力,甚至比旁边哭肿了双眼的林楚楚还要清明。
可叶暮心中却猛地一沉。
常听人说,癌症病人在将死之前,要么突然变得极为有精神,要么就是极为虚弱,他忍不住害怕曾艳就是前者的情况。
&ldo;你回来了。
&rdo;曾艳看着叶暮,轻声说道。
叶暮压下心中的酸楚,露出一抹并不好看地浅笑,&ldo;嗯,妈,我回来了。
&rdo;他咽了咽口水,压下喉头的难以言喻的苦涩,&ldo;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看你。
&rdo;
&ldo;这些年在外面很辛苦吧?&rdo;
叶暮摇摇头,&ldo;没有,我挺好的。
&rdo;
曾艳说:&ldo;我看了你演的电视剧,你长高了,比你爸爸年轻时候还要高。
&rdo;
&ldo;真的吗?我都不记得了。
&rdo;
曾艳脸色苍白地笑了笑,&ldo;是啊,当年你爸个头有一米七五,你现在得有一米八了吧?&rdo;
叶暮说:&ldo;一米七八,差一点儿,没长上去。
&rdo;
曾艳闻言,沉默了半晌,才说:&ldo;是妈对不起你,大学那几年很辛苦吧,是不是饭都没有好好吃饱?&rdo;
&ldo;挺好的,学校有助学金,我偶尔会做家教出去打打工,而且高中时候有个大公司做慈善,我运气好被选上了。
&rdo;叶暮垂着眼睛交代着这些年曾艳未曾参与知晓的生活,声音很轻、很慢,语气温和地像是在念故事。
曾艳则是静静的听着叶暮说,没有插嘴,望着面前已经长成青年的儿子,叶暮见状没停,而是接着说:&ldo;后来毕业工作,虽然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但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
&rdo;
&ldo;是吗?那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rdo;
闻言,叶暮脑中闪过展殊端的脸庞,眼神暗了暗,最终轻轻地&ldo;嗯。
&rdo;了一声。
&ldo;你和那个孩子还有联系吗?&rdo;曾艳突然问。
叶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曾艳说的是齐史,他看着曾艳,想起白天在医院恰好碰到的齐史,以及对方突然打来的那通电话,抿着唇摇摇头,&ldo;没有了。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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