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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白泽，昆仑山上的神兽，能说人话，通达世情，鲜少出没，若得圣君治理天下，则奉书而至。

当今天子昭尹登基伊始，赐此图腾于姬婴，从此，白泽就成了淇奥侯独一无二的身份象征。

也就是说，车中之人是……公子？

公子怎会来此地？姜沉鱼下意识的揪住自己的前襟，见那马车驰近了，缓缓停下，正好停在那名叫潘方的屠夫身边。

继而，车门开启，姬婴一身白衣走下车来，对潘方拱手行了个大礼。

昭鸾低声道：&ldo;啊，原来他是来找潘方的，奇怪，他们两个认识？&rdo;

姬婴与潘方开始交谈，阳光照在馆外的这一幕上，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甚至衣服上的每条褶痕，都是那般清晰。

姜沉鱼不禁心生感慨，他们这个样子究竟算是有缘还是无缘呢？若说无缘，京城这么大，而她又千年出一次门，偏就这么巧的遇上了；但若说有缘，她家的媒婆去了他府邸提亲，他却不在家中来了此地。

耳中听潘方道：&ldo;潘某一介莽夫，已无心仕途，侯爷又何必强人所难？&rdo;

姬婴微微一笑：&ldo;潘兄真是过谦了。

这世上千里独骑追流寇，万军单枪擒敌首的能有几人？你自幼随父从军，熟读兵法，擅使长枪，十六岁时力挫宜国大将颜淮，十九岁时受封轻车将军……如此荣光，又岂是莽夫二字所能概括？&rdo;

昭鸾哇了一声，凑在姜沉鱼耳边道：&ldo;没想到这个屠夫原来这么厉害啊！

&rdo;

姜沉鱼对她竖起一指，示意她继续听。

潘方有些动容，但最后却凄凉一笑，沉声道：&ldo;侯爷果然详知潘某的过去，那么更应知晓，潘某是因何丢了官职被逐还乡的。

一个叛军之将的儿子，怎有颜面再上战场？&rdo;

姬婴凝望着他，目光中露出了几分悲哀之色，&ldo;没想到啊……&rdo;

&ldo;是啊，谁也没想到，我父会叛变……&rdo;

&ldo;我没想到的是你。

&rdo;

潘方一怔：&ldo;我？&rdo;

&ldo;是。

&rdo;姬婴的目光格外明亮，盯着他，盯紧他，须臾不离，&ldo;我没想到的是，潘老将军一世英雄，竟然生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

不但不曾想过要为父正名，还其清白，还跟着人云亦云，黑白不分，自甘堕落……&rdo;

潘方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声道：&ldo;你说什么？&rdo;

&ldo;我说什么，我说‐‐难道你真的认为你父亲会叛变？真的认为他被俘虏后受不了严刑拷打所以泄露了军情？&rdo;

潘方的表情已不是震惊二字可以形容，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颤声道：&ldo;你说……我父亲是被冤枉的？可是当时分明有他亲笔招供的信函，还有他的两个下属也都那么说……&rdo;

姬婴冷笑：&ldo;潘兄熟读兵法，难道不知&lso;借刀杀人&rso;与&lso;无中生有&rso;二计么？&rdo;

潘方呆滞了半天，最后慢慢地松开姬婴的手，喃喃道：&ldo;难道是假的……难道当年的一切都是假的？&rdo;

&ldo;信可以假，人证亦可做假，但是，&rdo;姬婴的冷笑转为微笑，如春风拂绿了青糙，晨露润艳了红花，有着这个世间最温柔的颜色，&ldo;你父亲不是假的，你父子之间的感情不是假的。

难道连你，也不信任他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