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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rdo;我感觉身后空气一阵动荡，然后有东西进入我的视线范围，是薛芙医师一手越过我躺在沙发上的头，手里拿着一小张纸。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猛然一跳。

那张纸是支票，是我前一天签好寄给她的。

&ldo;你有没有注意到有点奇怪?&rdo;她问。

我签了其他人的名字吗?没有，签名看起来很正常，除非我真的疯了。

金额也是我向来付给她的数目。

日期看来也没问题。

&ldo;哪里不对劲?&rdo;我问。

&ldo;你看不出来?&rdo;&ldo;看不出来。

&rdo;&ldo;看看受款人的姓名。

&rdo;这时我才看见我把支票的受款人写成薛若德医师，而非薛芙医师。

这个错误使我笑了出来。

&ldo;我怎么会这样写?&rdo;&ldo;你认为你怎么会这样写?&rdo;&ldo;我一点概念也没有!&rdo;&ldo;你是不是认识某个叫薛若德的人?&rdo;&ldo;就我记忆范围没有。

&rdo;&ldo;也许是你的学生?&rdo;&ldo;不是。

&rdo;&ldo;在英格兰的朋友?&rdo;我想不出任何姓这个姓的人。

&ldo;那你看到的时候，为什么会笑出来?&rdo;&ldo;我想是因为这种小纰漏本身就带有某种喜剧意味。

&rdo;&ldo;我在想，你之所以笑，是不是因为你意识到自己对我抱有某种敌意，要承认却又很尴尬?&rdo;我告诉她我不认为如此，她也没再继续追问。

我改正了支票，还给她。

今天我本打算谈伊莲的事，但某样东西一直干扰我的思绪，把我的思路拉往另一个方向。

片刻后，我醒悟到那是什么。

&ldo;刚刚你的手伸过我头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有点瑟缩。

我一定是一时以为你要揉乱我的头发。

以前我继父就常这样做，那是他传达感情的唯一讯号……&rdo;讲到这里，我想起昨晚我经过库尔文先生身旁、走进他家客厅时，他也揉过我的头发;我意识到，后来我就一直隐隐约约想着童年的事。

但我没继续谈下去，反而打断原先的话头，改把我跟库尔文先生的那段互动告诉薛芙医师：他把我误认为某个他先前叫来帮他找那只玻璃假眼的人，而我不喜欢跟人发生争执，所以多少将错就错地顺着他讲下去，但后来还是忍不住跟他说实话，说他搞错了，然后以&ldo;楼下那个混账东西&rdo;的身份请他把电视关小声一点。

我继续讲了好一阵子，说如此坦诚的态度让我感觉自己多么宽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