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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他说的话，我不太懂，但是我觉得这样一个大朋友，可以交一交，我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分不清这些，就像我分不清海跟天一样，但是他的嘴唇是厚厚敦敦的。

　　我转身向外拨动高糙，又回过头来问他：

&ldo;明天你要来吗？&rdo;

&ldo;明天？不一定。

&rdo;

他正拿一个包袱摊开来包些东西，糙下面很暗了，看不清，但是可以听见&ldo;当当&rdo;的声音，准是那个铜盘子碰着掉在地上的汽水球了。

那些是他的东西吗？

我走出了破砖墙，眼前这块地方还是没有人，但远远地我看见宋妈领着小妹妹回来了，我赶快向家里跑，路过隔壁的人家，看见那收破烂的挑子还摆在那里。

我和宋妈同时到了家门口，便牵了小妹妹的手走进家门去，这时院子里的电灯亮了，电灯旁边的墙上爬着好几条蝎虎子，电灯上也飞绕着许多小虫儿。

茶几已经摆在花池子旁边了，上面准是一壶香片茶，一包粉包烟，爸爸要在藤椅上躺好久好久，跟妈妈谈这谈那，李伯伯也许会来。

　　我把皮球放在茶几上，随手便把粉包烟拿起来打开，抽出里面的洋画儿，爸爸笑笑问我：

&ldo;封神榜的洋画儿存完全了没有？&rdo;

&ldo;哪里会！

那张姜子牙永远不会有。

三只眼的杨戬我倒有三张啦！

&rdo;

爸爸摸摸我的头笑着对妈妈说：

&ldo;这孩子，也知道什么姜子牙啦，杨戬啦！

&rdo;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心气儿，忽然问爸爸：

&ldo;爸，什么叫做贼！

&rdo;

&ldo;贼？&rdo;爸爸奇怪地望着我。

&ldo;偷人东西的就叫贼。

&rdo;　　&ldo;贼是什么样子？&rdo;

&ldo;人的样子呀！

一个鼻子俩眼睛。

&rdo;妈回答着，她也奇怪地望着我：

&ldo;怎么问起这个来了？&rdo;

&ldo;随便问问！

&rdo;

我说着拿了小板凳来放在妈妈的脚下，还没坐下来呢，李伯伯也进来了，于是妈妈就赶我：

&ldo;去，屋里跟小妹妹玩去，不要在这里打岔。

&rdo;

三

我洗脸的时候，把皮球也放在脸盆里用胰子洗了一遍，皮球是雪白的了，盆里的水可黑了。

我把皮球收进书包里，这时宋妈走进来换洗脸水，她&ldo;哟&rdo;了一声，指着脸盆说：

&ldo;这是你的脸？多干净呀！

&rdo;　　&ldo;比你的臭小脚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