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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翠仙越看越害怕,吓得浑身直哆嗦。
她不知道这个“血人”
是从哪里来的?
大门插得严严的,围墙又那么高,他怎么能没声没响地在屋里出现了?莫非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我的天哪!
哎哟!
这个血人竟对着自己笑了,这一笑,呲出来两个雪白的牙齿,更吓人!
不好,他还往前迈步了,他要干什么?筠翠仙忙一转身,直到这时,她才面对着这个血人,血人又向她点了一下头,又往前迈了一步。
筠翠仙又叫了一声,猛往后一退,屁股正靠在梳妆台上。
梳妆台一晃,大瓶的头油、雪霜、香水摇晃着跌落下去摔碎了。
彼翠仙又叫了一声,她希望能把那一老一少两个佣人叫出来,但是一点反响也没有,小院里像死一样沉寂,比往日都沉寂。
往日还有街上的喧闹声,今天却只从远处传来一两声枪响和摩托车的马达声,这些更增加了屋里的恐怖感。
那血人还在直盯盯地看着筠翠仙。
那血人是谁?读者当然已经知道了。
王一民没有看见过筠翠仙,但是从她那套穿着打扮上,已确定这就是她本人。
只见她穿了一件紧箍在身上的小马甲,水红色,绣着花,没有衣领没有袖,裸露的部分都和日本女人似的擦着雪白的胭粉。
每只白胳臂上都套着四个镯子,不,叫镯子并不准确,因为一般的镯子都是戴在手腕子上,她却是等距离地套在整个胳臂上,从手腕子开始,大约每隔二寸半就套一个,第一个是金的,第二个是翠的,第三个是玉的,第四个是珍珠玛瑙穿成串的。
两只胳臂是对称着戴的,距离和货色都一样。
光胳臂上戴还不够,裸露的脖子上还套了好几圈项链;两只耳朵上又挂着像小灯笼一样的长链坠子。
这一身珠光宝气,放到珠宝店的橱窗里去陈列满够用,不用再添什么东西。
她的下身却很简单,是一条藕荷色的吊腿裤子,裤脚齐膝盖,下边是肉色丝袜子,水绿色绣花拖鞋。
值得再提一下的是她那脚脖子上也套了一副金镯子,这大概是为了上下呼应,结构完整吧。
王一民一看这一身打扮,和那张经过改造的脸,当然一下子就猜中这是谁了。
他见她吓得浑身发抖,便向前走了一步,对她笑了笑说:“被老板,您害什么怕?
不认识我了吗?”
“不,不……”
筠翠仙连连摆着手说,“不认识,不认识……”
她真想不到这个血人竟会张嘴说话,而且还认识她,管她叫老板。
“筠老板认识我。”
王一民回手一指红漆大圆桌说,“刚才我还在这儿,要吃生鱼。
那不,我的上衣还在椅子上搭着呢。”
“您,您是跟葛爷一块来的?”
筠翠仙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嘴唇哆哝着说。
“对。
我们一群人。”
“那您……您怎么这样吓人,您看,您那眼睛,两个大黑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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