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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春季包括正月、二月、三月，相应为初春、仲春、暮春。

因此，&ldo;仲春上丁&rdo;就是指二月的第一个丁日，具体在癸未年（1643），则为二月初三日（公历3月22日）。

这样，我们便有了非常具体的时间：1643年3月22日。

地点为文庙亦即孔庙，也就是秦淮河北岸那座有名的夫子庙。

丁祭，既是国家大礼，也是学子向先师致敬的日子，所以，&ldo;孔子庙每年的丁祭，都是由学生来主持的。

&rdo;[45]若在地方，由府、州、县学的学生参加，北京、南京两都，则为&ldo;国子监&rdo;的学生。

国子监，是明代最高学府，&ldo;永乐元年始设北京国子监。

十八年迁都，乃以京师国子监为南京国子监，而太学生有南北监之分矣。

&rdo;[46]学生主要由郡县学每岁拣选而来，规模庞大，&ldo;洪、永间，国子生以数千计&rdo;[47]，不逊于任何现代大学。

故而可以想象，丁祭那天，夫子庙是怎样一番人头攒动、水泄不通的景状。

其间，前来参祭的复社诸人，意外地与阮大铖撞个正着。

戏中写道：&ldo;[小生惊看，问介］你是阮胡子，如何也来与祭；唐突先师，玷辱斯文。

[喝介］快快出去！

&rdo;小生是吴应箕，那个&ldo;惊&rdo;字有讲究。

此时距《留都防乱公揭》已历五载，五年来&ldo;闭门谢客&rdo;的阮大铖想必是销声匿迹，不怎么抛头露面的；谁知道眼下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重要日子和重要场合，作为&ldo;公揭&rdo;的始作俑者，吴应箕岂止意外，更将惊其大胆，所以紧跟着有一句：&ldo;难道前日防乱揭帖，不曾说着你病根么！

&rdo;而阮大铖这样回答：&ldo;我乃堂堂进士，表表名家，有何罪过，不容与祭。

&rdo;&ldo;我正为暴白心迹，故来与祭。

&rdo;[48]

彼此言语相撞，争着争着，阮大铖形只影单、难敌众口，羞怒之中率先破口大骂：&ldo;恨轻薄新进，也放屁狂言！

&rdo;这一骂不要紧，四周全是毛头学生，&ldo;轻薄新进&rdo;、&ldo;放屁狂言&rdo;岂不触了众怒？大家齐齐指定了他道：&ldo;你这等人，敢在文庙之中公然骂人，真是反了。

&rdo;于是围上来，一顿饱打。

那阮大铖养得一口好髯，人称&ldo;阮胡子&rdo;，此番正好成为袭击目标，&ldo;把胡须都采落了&rdo;；然而这只算轻伤，打到后来，阮大铖唱道：&ldo;难当鸡肋拳揎，拳揎。

无端臂折腰，腰。

&rdo;[49]，便是跌、摔。

肋骨挨了拳，胳膊折了，腰也摔坏了。

阮大铖见势不妙，来个&ldo;三十六计，走为上&rdo;，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