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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少望向后看,来路朦朦胧胧望不到底,向前看,去路冥冥漠漠无尽头,捕捉到的麦亦笙去向的动静如蛛丝一缕折断风中,骤然失去目标,岑少望僵在原地,不知要往哪走了。
树上的猴叫声变了调,像是在窃窃私语,像是在嘲弄谑笑,它们身在高处,俯视着岑少望,仿佛和她的身份对调,成为了马戏场外的观众,而岑少望才是那一只困兽。
岑少望向黑暗的尽头张望着,竭力寻找着麦亦笙的去向,奈何徒劳。
她注意力全在寻向上,对周围的感知力便弱了,身上还背着一个昏迷的人,动作也不复先前的灵巧,才走出一步,脚下有风袭来!
身体自己就觉得应该躲开,往一旁闪避,倒是避开了,可身后紧接着便有一道猛力。
那力道作用在芈晦身上,从芈晦的身体传递到岑少望身上,她被推搡得往前一个踉跄,这次脚下避不开了,被一个东西实实在在绊住,跌扑在了地上,芈晦也从她背上摔倒在她身旁。
明月说:别人打你,你得还手。
那猴爪子来挠她的时候,她一侧过身体,拳头就撩了出去,在这昏暗的树影下头正中猴子面门。
猴子仰面倒在地上,腿抽动了几下,好一会儿,翻身逃到一边,心有余悸般躬着身子,恼羞成怒般冲着岑少望哈气。
地上和树上的猴子都沸腾了,叫声再次变调,许多猴子从树上直接跳到她身上来,太密集,躲不开,还手也还不过来。
岑少望在猴子的抓挠撕咬中护着脑袋,从胳膊的缝隙中瞧见有不少猴子将地上昏迷的芈晦也当作了攻击目标,像跳蹦床一样在芈晦身上跳来跳去,又是扯她风衣,又是掏她口袋。
岑少望想跟她说:被别人打的时候得抱着脑袋,不然要受伤的。
芈晦还睡着,不动弹,也听不见说话。
岑少望挪过去,想帮她抱着脑袋,可自己身上挂满了猴子,那些猴子把她的口袋也掏得哗哗作响,放在口袋里的那些橘子糖被翻了出来,她心里发了急。
却在这片刻间,突地爆发出一阵刺耳声响,嘈杂细密频调越来越高,最终成为无法以人耳听见的声音,只能感觉到大脑鼓涨,仿佛随时都会爆炸开来。
周围的猴子惊慌失措,怪叫着捂着耳朵,连跑带跳向远处逃离。
没了猴子的骚扰,岑少望方能松开护着脑袋的手臂,抬起头来,看见了声音的来源——那虫翅在夜色里没了白日的艳丽,仿佛是空中旋落的枯叶。
原来是猴子把她口袋里的螽斯给翻出来了。
野兽比人更受不了这刺耳的魔音。
猴群对螽斯避之不及,可它们又不甘心放过到手的猎物,捂着耳朵蹲在远处,不肯离去。
这螽斯非长久的护身符,它们似乎要寻找适合栖息的枝干,在空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光怪陆离的景象似与不似的现实。光明背后的世界,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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