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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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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忆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王厚是要给他上药，忙推辞道：&ldo;我自己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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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厚不再说什么，默默将伤药和绷带递给王忆。

王忆收拾好自己的伤口，突然问：&ldo;那名士兵最后死了吗？&rdo;

王厚沉声道：&ldo;我往他胸口刺了一刀，他死得很痛快，少受了好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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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忆沉默良久，缓缓道：&ldo;我原来做大夫，是为了救死扶伤的，可如今身为军官，却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将士丧命而无能为力。

上天有好生之德，医者有悲悯之心，如今这种情形，真让人惭愧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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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厚拍拍他的肩膀道：&ldo;在军队里呆得时间越久，你的心就会越硬。

这是我第二次做这样的事了，上回也是与羌人交战，一名士兵身上中了十多箭，流了好多的血，偏偏一时死不掉。

他也是这样拉着我的衣角，口口声声喊着救命。

我实在不忍心，强迫自己拿刀向他胸口狠狠刺去，他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就断了气。

可是他临死前哀怨不甘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段时间真是夜夜做恶梦不得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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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厚看王忆认真在听，继续说道：&ldo;可是这一切都是军人必须要经历的，你躲也躲不掉。

战士们的血不能白流，作为幸存者，我们能做的就是坚持，坚持到胜利，坚持到为死去的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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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忆仿佛听进去了，思索一阵叹息道：&ldo;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不打仗。

处道，我已经想好了，等到朝廷收复了河湟，我就不在军中效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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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厚一惊，忙问：&ldo;长卿不在军中任职，要做什么营生呢？&rdo;

王忆笑道：&ldo;自然是拾回老本行，重新做大夫。

我这样的个性，实在不适合做军人，还是治好病人，让我觉得更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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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厚思索一阵笑道：&ldo;也好。

人生苦短，当以适意为先，没必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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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忆突然有些好奇：&ldo;如果朝廷收复河湟，令尊达成所愿，处道下一步又有什么打算？&rdo;

王厚笑道：&ldo;我嘛，天生注定就是要做军人的。

陛下与王相公志在复汉唐旧域，收复了河湟，下一步就要谋取西夏，然后北上抗辽，夺回燕云十六州，大丈夫建功业当如此。

不过&rdo;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ldo;我倒是想抽空用用功，考一个进士功名。

长卿也知道，我朝武将毕竟没什么地位。

还是要先谋取一个文职，在军队里说话才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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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忆笑了，王韶是嘉佑二年的进士，与苏轼、苏辙、曾巩、程颢、吕惠卿等人是同年，可一向不在文章诗赋上留心，给朝廷的奏疏每每让自己捉刀代笔，至于所做的诗词，什么&ldo;泉喷绣谷长时雨，云拥香炉白昼烟&rdo;之类，自已每次看到都要叹气。

王厚更不必提，这些年都在军中锻炼，平常看到书本就要头疼，更没有吟风弄月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