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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李爸怕李妈伤心，把海深的床给拆了，把海深的课本衣物全部装箱封了起来。

但在吃饭的时候，家里仍然会多摆放一幅碗筷，李妈看着碗筷，看着看着，吃不下饭了，又哭了。

沉闷窒息的氛围笼罩着李家。

海里变得懂事儿了，自觉得写作业，帮李妈串贝壳项链，帮李妈打扫卫生，每天早上就活力四射得出门，大喊：&ldo;妈!我去上学了!&rdo;

李妈叮嘱：&ldo;路上小心啊。

&rdo;

海里回头笑：&ldo;好!&rdo;

高高兴兴地走出院子，关上院子的小铁门，脚步忽然挪不动了，上扬的嘴角慢慢地耷拉下来，伫立在门口发愣。

海深还在的时候，总会跨着自行车站在院外等她，臭着脸凶她：&ldo;慢死了!不会快点啊!&rdo;

她会翻个白眼，跳上后座，抓紧海深的衬衫后摆：&ldo;你再凶我，我就去告诉妈!&rdo;

海深冷笑，不屑一顾。

海深的表情，声音，甚至身影都历历在目，怎么一下子……他就不在身边了呢?

他不在了。

左顾右盼都再也看不见他了。

海里在想他的时候只能偷偷地爬上半个山坡，在冰凉凉的墓碑前蹲下，用手扫去坟前的枯枝残叶，流眼泪：&ldo;你如果回来，我一定会当个好妹妹，不跟你吵架，不跟你斗嘴，不告你的状。

&rdo;

手掌扫去一抔泥土，无人回应。

一个墓碑，一寸土地，就是阴阳相隔了。

留下活着的人痛彻心扉得去适应。

什么时候是最想念海深的?

上学。

背着书包，离家，归家。

遗失了陪伴。

海里常常坐在教室里发呆，学校的人因为忌讳海深的死而对她退避三舍。

王冬是唯一不怕的，在海里发呆的时候，王冬就坐在她旁边陪着。

王冬很想逗她开心，可他嘴笨，说什么她也不会笑，于是王冬就想着去扯她的辫子把她惹生气，用手扯了一下她的辫子，海里仍旧没反应。

王冬懊丧地叹了一口气，不由说：&ldo;在我第一次扯你辫子的时候，你哥就和你邻居来把我揍了一顿，尤其是你哥，拔掉了我好多头发，说如果我再欺负你，就把我拔成光头。

他还……&rdo;王冬一愣，忽然意识到这是极不应该提及的话。

没想到海里却转过头，紧紧地盯着他：&ldo;我哥还说了什么?&rdo;

王冬半张着嘴，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最终还是说：&ldo;他让我帮你打饭，帮你打扫卫生，帮你提重物，让我帮着你不受别人欺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