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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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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了大雪，从昨夜就断断续续地开始下，等到天亮时分下的更是紧了，扯絮般飘下来，仿佛没有尽头。

如此连着下了几个时辰，到如今外头已是白茫茫一片。

雪地松软，宫人行走匆忙，纷纷从上面踩过，便留下许许多多深浅不一的脚印，大雪绵绵不断，不一会儿便将那些脚印埋没了。

等到另一批宫人走过，便又留下了印记，只没一会功夫，便又消失不见了。

如此反复了好几遭，等到未时时分，朝露殿门口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积雪，一脚踩下去，脚印已经极深了。

宋卿鸾醒来时，但觉精神较前几日似乎要好上许多，便试着坐了起来，倒也没太费劲，只是总归耗了些力气，便将身子往后靠了养神。

她在床上躺了太长时间，脑子已经有些不太清楚，只凭黑白交替分辨时日更替，倒也不曾忘却今夕何夕。

小全子听闻动静过来一看，喜道：&ldo;圣上醒了?&rdo;便打发宫婢端了盥盆之类伺候她洗漱。

他用手试了水温，自去绞了帕子上前替她擦拭，抬头见她仍是神色恍惚，但精神却好了不少，便笑道：&ldo;奴才瞧圣上今儿个精神很不错呢，想来身子也快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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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鸾只是怔怔不言语，瞥见窗外银光灿灿，忽而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了两声问道：&ldo;外……外头是下雪了么?&rdo;已经太久没说话了，此时蓦然开口，声音都有些发涩。

&ldo;啊?啊……是，下了有些时候了，眼下还没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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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鸾微微笑了，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ldo;我想去外面看看，难得还能赶上这样一场雪……天下最洁净最无瑕之物事，莫过于这晶莹雪花了……往后怕是再没这样的机会了……&rdo;

小全子踌躇道：&ldo;圣上……&rdo;终究不忍拂了宋卿鸾的意，扶着她坐到了床沿。

另有宫婢过来服侍她漱口，她将口中茶水吐了，再抬头时不意看到盥盆内自己的倒影，其时日光正盛，加之外头雪光璀璨，愈发映得室内分外白亮，盥盆内盈盈水光间，她将自己的容貌瞧了个分明。

目光停滞了片刻，她忽然失声尖叫，一把将盥盆打落在地，抱着头瑟缩到了床角，失神喃喃道：&ldo;鬼，鬼啊……&rdo;

小全子不意她有此举动，将那几个面无人色的宫婢遣了下去，连忙上前安抚她道：&ldo;圣上莫慌，这大白天的，哪里会有什么鬼呢……&rdo;宋卿鸾只是摇头，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直直地向他望了过来，脸色苍白如纸：&ldo;明天，是什么日子?&rdo;

小全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ldo;明天正是圣上的生辰，奴才原以为圣上如今龙体抱恙，已经没有心思操办寿宴了，却原来……&rdo;宋卿鸾却摇头道：&ldo;你好糊涂，我说的又岂是这一桩事……明天是最后一天了，若明日我再见不到太傅，恐怕今生都无缘再见。

&rdo;慢慢将自己抱紧了：&ldo;怀素……你快去传周怀素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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