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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皱了眉,一言不发地收紧手臂,将唇贴在我热热的脸颊上,摩挲着我的发丝,又贴近我耳畔:“也不知这么香的醋味是哪里来的。”
我感受到耳边的热气,双颊红透,鼻尖萦绕着的全是他身上清陵草的气息,羞红着脸赌气道:“我去替你拿绷布。”
他轻笑一声,嗓音略沙哑:“你这副缩头乌龟的样子,倒是像极了我案上的那枚镇纸。”
我抗议道:“哼,镇纸才不会替你包扎伤口呢!”
苏澜被刺了两刀,一刀在腰腹,另一刀则伤在胸口。
上次他为了救我,胸前曾中过一刀,旧伤撕裂复发,加上新伤,至少要休养数月。
而他倒毫无病人的自知,此刻正抱我在怀里看书。
我本是严词拒绝的,然则他以体虚不便为借口,美其名曰要我给他翻书。
我心中负疚,不想与他这般亲密,总想扭捏着挣脱他的怀抱。
每每这时,他便会按住怀中乱动的我,轻声呵斥:“莫要乱动。”
我便安静下来。
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在书卷上,睫毛长而柔软,眼眸清冷幽黑,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呆愣愣看着他的目光。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仿佛他不再是生杀予夺的君王,而我亦不再是命途多舛的刺客。
我只在他怀中,而他是眼前人。
有一瞬间,我竟生出一丝奢望,想要永远停驻在当下,再无前尘往事,亦无前路不可知。
注视良久之后,我偷偷迅速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苏澜淡淡瞟我一眼,我顿觉大事不妙,翻身要逃,却被他一把揽住,索性放下书,捏住我的下巴,一张灼热柔软的唇吻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扫尽我的舌腔,直到嬉闹后我们皆气喘吁吁,才满意地擦了下唇角,松开紧紧箍着我的手。
我理了理袖子上的薄纱,正色道:“陛下切不可耽于美色。”
他却拿书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我的脑袋,轻笑一声:“你倒算不得美色。”
我气鼓鼓地从他身上跳下去,身后又飘来他慢条斯理的轻笑:“你去哪儿?”
“我……我去洗漱!
!”
次日一早,我去医官那里替苏澜取药,路经金寒池时,却见两三个宫女躲在亭边,隐蔽地议论着什么。
我竖起耳朵,停在一侧,听到她们说到安乐王竟被苏澜杀了。
“谁让那位安乐王燕孙……送了只名唤‘西归’的镇纸给陛下!”
其他两位宫女纷纷惊叹咋舌,跟腔道:“先是小儿子谋逆,又送‘西归’,没隔几日陛下便遭行刺,这燕孙……能活到今日也算是命大。”
“其实不然,这位安乐王也算倒霉。
他本是因着幼子谋逆一事,备下重礼讨好陛下……”
“谁知安乐王世代居住在燕疆,说的皆是方言,哪里想得到‘太岁’的读音还有能这分意味?”
“说白了,不过是铁骑卫未能捉到刺客交差,陛下轻描淡写便杀了个替死鬼示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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