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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流云挽起袖子,撕开荆棘围成的栅栏,顿时素白的双手,沾满一片片带血的划痕,男子目光恬淡,却流自有一种坚毅。
每向前走一步,荆棘甚至会划破那流光的红衣,继而可以远远的瞧见,荆棘树枝的枝桠变成暗红色。
肖雨落站在人群末端看着一步步走向荆棘从中的男子,眼眶湿润,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人们无声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而北流云轻轻折起那簇盛开在荆棘从中的海棠。
鲜红的海棠花,和男人布满鲜血的手掌交汇在一起,诡异而刺目。
海棠花出现在楚洛衣面前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的女子忽然笑了,接过后却将男子辛苦得来的海棠扔在了地上,红色的鸾凤绣鞋稳稳踩在了上面。
人群中一时间议论纷纷,北流云神色不变,只是宠溺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可是肖雨落却再也忍不住,她怎么可以这般践踏公子的感情。
肖雨落冲上前去:“楚洛衣,你这个下贱的东西,那是公子亲手为你摘下的!
你没有瞧见公子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么!”
楚洛衣抬眸淡淡的看着她:“他是我夫君,肖小姐如果不喜,大可不看,却是没有资格在此指手画脚的。”
肖雨落心中气结,含泪看向北流云:“公子,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北流云淡漠的看着他:“我说过,这是我的事。”
肖雨落处在巨大的震惊和怨恨中,站在原地看着那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久久不曾离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只是,后来,东厂中却是人人都知道,这个来路不明的北公子,对他所娶的女人宠爱至极,哪怕是当众被其羞辱,也不曾责怪分毫。
王直得到这个消息后,眯起了双眸,却是在琢磨楚洛衣的心思。
他不相信,楚洛衣能够猜到自己的打算,如果她猜的到,为何又会没有丝毫动作,如果没猜到,为何今日这一幕,却又是在无形中替北流云铺路。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只是这个女人恃宠而骄?
王直摇了摇头,从他几次所见来看,她必然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再想起当日将她赐给康定侯府的反应,王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王直将手中的反复摩擦的玉佩放在桌案上,对着身侧的心腹开口道:“你说楚洛衣当初是周旺带进宫的?”
“正是周公公从死牢中带进宫的女子,而后一直为周公公效力,十分得周公公欢心。”
王直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看来,这个楚洛衣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仔细推敲起来,一个想法浮现在王直脑海,可最终,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摇摇头,没再深究。
“今晚两人行房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厂公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楚洛衣和北流云回到新房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候着了。
简单用了些糕点后,分别有人服侍两人沐浴更衣,只是巧的是两人都将人遣退了下去,独自在烟雾缭绕的木桶中沉思。
整个婚嫁丝毫不符合该有的顺序,就好像是...为了让他娶她而娶她...北流云隐隐察觉到一种不安,拧着好看的眉头,在氤氲的雾气中,瞳孔幽深。
楚洛衣置身在木桶之中,飘香的花瓣在水中荡漾,满脸的水珠顽皮可爱,海棠是断肠花,她自是不会接受的,可是,即便她将花踩在脚下,似乎依然难改断肠的结局。
北流云,是不是在这瀚海波折之中,你那颗莹润玉透的心终将变得比昆仑山颠的顽石还要坚硬。
“姑娘,时间很久了。”
帘外等候的婢女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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